“魂幡的祭煉和拘魂手的修煉入手都很方便,從狐兔雀鼠的魂魄都開始攝取,到婦孺老弱、到jīng壯武夫、再到修真者……一路下來,不知道有多少無辜成為鬼門區區邪術的犧牲品。”
翩翩輕嘆了一下。
魂幡裡除了之前被鬼將軍攝走的崑崙、龍虎門人魂魄,還有其他沒有軀殼可歸的魂魄——那些凡人小獸的魂魄我們無法解救,只能坐視意識消融的他們一點點化為魂幡的部分;普通修真者的魂魄意識也是半昏半醒,他們無肉身可歸,道心或迷或破,也只能慢慢變成魂幡部分。
——不過,鬼將軍攝到幡內的那個金屍魂魄倒還清醒。
看來魂幡不但能攝人魂魄索命,也能護持失去肉身的金丹魂魄——翩翩的說法未必全面,其實鬼門的手段也可以用來護持生靈,不過他們只用來護持自己人。
柳子越不負我望的找到那個金屍騎士的金屍,我讓翩翩把他的魂魄導回本身。
我拍醒金屍騎士,從符書取出一張鎮壓yīn神的符紙交予他,
“我是崑崙原劍空,你怎麼稱呼?你見過鬼將軍沾了一下我的寶書,就翹掉大半命。我承諾我們這裡人不折磨你不煉魂你不殺你——只要你老實告訴我前方縣城邪魔的佈置。”
“師弟,邪道不足信,這樣不好吧。”
柳子越溜到我身邊。
我白了他一眼,柳子越噤口不言,跑開計算諸多門人的功績。
我繼續說服那個金屍,
“——修仙不易,清靈之鬼修仙更不易。霸業是別人的,命是自己的。這張符紙你自己貼好,封住自己神通。我如果違約,砍自己手指給你;你如果違約,我拿你……拿你曬rì光浴。——我是這麼想的,大家的意見呢?”
我問諸人,諸多門人異口同聲地附議我。
碩果僅存的金屍騎士猶豫了下,和我擊掌為誓。他摘下頭盔,把自己的泥丸宮封上靈符。這個金丹上層的金屍倒不是鬼將軍那副半枯半榮的模樣,臉面清秀,只是面孔煞白。
“我叫盜泉,看道友是重諾愛生之人,就聽候你差遣吧。我知無不言,投靠你們崑崙。”
金屍騎士盜泉道。
………【第一三五章 破陣(五)】………
我們宗門稱呼鬼兵為鬼門中人,他們自稱鬼宗。
“宗”是返虛者的傳承擁有的稱號,但鬼門之主鬼王卻妄稱自己的傳承是第五大宗門。他是元嬰上層的修為,把道場枉死城設在天絕谷下的九重地。魂幡下聚集了十元嬰,號稱十判官,金丹三百,鬼將鬼卒無數。鬼修者和求尸解的修真者被鬼王的太yīn煉形法門誘惑,年年有野生金丹和築基投靠枉死城。
宗門的會議上常把鬼門排為需要考慮的一個題目。
只是,鬼門在天絕谷韜晦數百年,設定了重重鬼關,攻人不足,自守有餘。宗門不願意折損門人深入討伐,鬼門不出天絕谷,宗門也不主動剿滅。
但這次,鬼王這個自負極高的邪派真人也派遣了元嬰中層的鬼大將軍供雲夢中人調遣。
入夜之後,雲夢城外圍的大小陣地都交由鬼大將軍指揮。
白晝間則是巫教教徒、七年山的妖獸和北荒妖獸的橫行。
“為什麼還有北荒的妖獸,他們不是都在dì dū之北和宗門的主力對峙嗎?”
我問盜泉。
dì dū那邊具體的戰事,龍虎宗等人也不甚瞭解。
“——所以這次來協助鬼大將軍的北荒妖王只有一隻,代表他們的大妖王和羅剎國主助雲夢之人一臂之力。我隨著鬼小將軍在薄暮的時分與妖獸輪崗,見過這位妖王。妖王叫白聽,是個肥頭大耳之輩,口中沒有生出獠牙。”
盜泉回答。
“原來那頭元嬰妖獸是北荒之物,我們見過他的本形——是一隻龐大的河童馬。”
翩翩神傷回憶,
“我們龍虎宗本該晝休夜徵,但白晝間前方劍宗的支脈被滅,我們倉促和追擊的妖獸戰鬥。其實鬥到薄暮時分只折了一個門人,燕院主當時還佔了七年山主那頭元嬰獨角獅子的上風——形勢突然起變化是河童馬的來臨,他小娃娃魚般從碧波里升起,瞬時變化成宮闕一樣高大,張口一吸,就生吞下了十餘位金丹門人——燕院主怕兇蠻的北荒妖獸肆虐,就把兩頭元嬰妖獸都引入了自己的法界。我們也只能一路向西,闖入鬼門的大軍裡了。”
“你們還算幸運的,據說白聽妖王之前的戰役裡還把劍宗那個支脈的金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