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位大哥,其實你脫了衣服也一樣是裸體,上面沒有貼金鍍銀,血肉之軀和我一模一樣,好的,我現在要滾了——”
我們的包廂名字叫,東籬菊花園,飯桌上飛禽走獸,一個也不少,陶淵明若地下有知,肯定無顏轉世了。
我環視那些人,都是生面孔,除了正坐前方的老人。他陰冷的眼神我今生難忘,他自我出現在門口就一直盯著我,和從前一樣,不帶任何感情。我知道今天不適合衝動,可是他勾起了我很多幽暗的回憶。
很快大家都注意到我了,我瞪著玄遠,他明明知道我看到這些人會不自覺地發飆還讓我來。玄遠支著下巴挑挑眉尖,微微一笑,“錯生,和爺爺問好。”
我冷笑一聲,大步流星走到老人身旁,“你好,老先生。”然後很不客氣看著坐在玄遠身邊陌生的女人,“大媽,這位置是我的,麻煩你到那邊去。”
事後我才得知這是玄遠同父異母的姐姐,對於我叫她大媽的行為十分不快,她看上去要比玄遠老多了,我有形容稱呼錯嗎?
看著巨大圓桌上的氣氛愈來愈僵冷尷尬,我反倒開心了,開始大口大口掃蕩桌上的東西。
“錯,錯生,人還沒有都來呢……”
有人提醒我,我看看,是啊,還有兩個座位空著,好吧,我少吃一點就是了。我點頭後接著動筷。一塊香芋蜂蜜糕剛進嘴,那兩個人來了。
前邊走著的人是我未來的後媽安漣,跟在她身後的是……
“爺爺好,抱歉我們來遲了。”
我的糕點哽在喉嚨口,恨不得噎死斃命當場。
“林達,快快來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人。”方才的大媽指著我,諷刺道,“唉,你好教教你沒有教養的妹妹。”
女人順著看來,一見是我,一陣呆滯,很快妖豔地一笑,“好啊,我會教她。”
我私低下掐著連君尚的胳膊,“該死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安林達也會來?”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只有她表姐安漣來!”
“什麼——”我暴怒道,“安林達是她表妹?”
“嗯。”
“……你早就知道?”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狠盯著連君尚,“你早知道安林達是她表妹,所以和她狼狽為奸整張小司?”
“哎呀,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回去我給你解釋行不行?放手啦,瞧你給我又掐紫了!”
“玄遠,你的傷好的怎麼樣了?”席間大媽問道,她假惺惺的語氣虛偽的表情比著一桌珍奇野味更令我噁心,“那個兇手還沒有找到嗎。這些警察干什麼吃的!”
“姐姐,我的傷已經好了,您不須擔心。”,玄遠垂著眼簾啜飲杯中的酒液,紅色的葡萄酒,原產法國,1901年珍藏,保質期10年,碧紅色,明透淺澈,出手如此闊綽,想必之間肯定會有什麼骯髒交易。
我吃了些點心便飽了,離席走到外面陽臺上的休息室,安林達會意地跟了出來,她明白我想問什麼,於是先開口道,“沒想到你的臺子這麼大,是玄遠哥的女兒連君尚的妹妹,林錯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你昨天和張小司在一起?”
“是啊,怎麼,你不是在電話裡面聽到我的聲音了麼。”
“他在醫院你為什麼也在?”
“在醫院纏綿,難道也要博得你的同意?”安林達捏著手中盛滿酒的高腳杯,一字一句都流露著濃烈的仇恨,“別以為玄遠哥會站在你一旁,他和我表姐結婚後你就等著慢慢死在我手裡吧!”
我竟然無法反駁,我握著拳頭遊走在失去理智的邊緣,我想哭因為我將要失去的比我意識到的還要多。
“林錯生,告訴你,我不是真的愛張小司,就是因為你要和我作對,我就把他玩死給你看,我想做的,上帝都沒有本事阻止,”安林達走到我面前,舉起酒杯,慢慢將液體傾倒在我的發頂,“是你把張小司害成現在這個模樣,若不是你一直插手,我很快就會把他像破爛一樣扔掉,告訴你,他現在離不了我,呵呵,你想不到吧,是他主動邀我的,他需要我的錢救他半死不活的父親!他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的錯,林錯生,你想幫他,我偏偏要你失敗!”
冰涼的液體從我的耳邊滑到下巴尖,嘀嗒落在白色的褲子上,殷成一片片刺眼的腥紅色。我耳鳴了,安林達的話就像一條無形的繩子緊緊勒住我的脖頸,將我逼入窒息的邊緣。
她轉身和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連君尚擦肩而過,盈盈一笑,“哎呀,對不起哦,我不小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