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
主子慪氣,做奴才的可為難了,多勸吧,惹主子厭煩;不勸吧,要是出了事還得是奴才頂缸。遲疑了一下,小泉管事繼續說道:“王爺,外頭可嚇著大雪呢,世子爺一早就來了,這都跪半天了,要是跪出個好歹來,心疼的還不是王爺您嗎?”
晉王爺瞧了一眼外頭紛飛的大雪,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卻是沒有說什麼。
小泉管事一見有門兒,再接再厲道:“外頭實在是太冷了,要不您讓世子爺到屋子裡跪著?”
晉王爺又瞅了一眼外頭被大風颳得凌亂的雪珠子,到底還是心疼兒子的心思佔了上風,“去叫世子起來吧,難不成還要他老子我親自去請他?”話語中滿是嫌棄。
小泉管事趕緊顛顛地跑出去,一把油紙傘遮在徐燁的頭上,“世子爺哎,您趕緊起來吧,王爺叫您進屋呢。”
他瞧著徐燁身上落得一層厚厚的雪,還有頭髮眉毛上的冰渣子,臉上浮上擔憂,“世子爺您怎麼這麼傻?您就是要跪,也該到那廊下,這外頭風雪交加的,凍病了怎麼辦?”一邊手忙腳亂的替他掃身上的雪。
徐燁抬起頭對著小泉管事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冷,真他媽的冷,他覺得自己都要凍僵了。
小泉管事見狀,忙攙扶住他,“世子爺您慢著點,奴才扶您起來。”哎呦哎,世子爺身上都跟冰疙瘩似的那般涼。
徐燁的雙腿早就沒有了知覺,就是有小泉管事扶他,他也是打了個趔趄,差點把小泉管事也帶倒了。
“還不快過來幫忙,一個個杵在那幹什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小泉管事衝廊下站著的小廝吼了一嗓子。
立刻便有兩個小廝飛奔過來,三個人齊心協力才把凍僵的徐燁扶到廊下,又是拍雪又是揉腿,很是折騰了一番。徐燁灌了兩大碗薑湯才覺得胸口有了點暖和氣。
徐燁覺得身上好了一點便去見他爹去了,一進門就老老實實地跪地上,低垂著頭,也不吭聲。
晉王爺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寄以厚望的兒子,心中十分複雜,沒好氣地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不好生去衙門當差,來這給你老子我添什麼堵?”
徐燁抬起頭,“父王,母妃雖有錯處,求您看在兒子跟二弟三弟的面子上給她留些體面吧!母妃跟您結縭二十餘年,沒有功勞也總有苦勞吧!您就原諒母妃這一回吧!母妃病得很重,兒子,兒子實在是擔心哪。”
晉王爺看著兒子臉上的悲切,長嘆了一口氣,“燁哥兒,你母妃這回是太過了,不是父王苛刻,實在是——”對著兒子他說不下去了。
徐燁是個男人,自然也知道父王話中的意思。父王揹著母妃養外室雖有些不妥,但母妃這般喊打喊殺,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的做法也太過了,也太傷父王的臉面了。
“父王,兒子明白,母妃那裡兒子會多勸著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和母妃計較了。”徐燁苦苦哀求著。
面對著這個最器重的兒子,晉王爺能說什麼呢?又不能為了這事休妻,只能是兩個人各退一步。
最終那個叫曼兒的外室到底還是進了晉王府,本來依著她生養了兩個閨女,能給個夫人的名分了,現在卻只能做個侍妾。晉王妃使人收拾了一座小院子,把這母女仨扔了過去,等待她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命運呢。
沈謙成親這一日大雪仍是未停,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喜慶的氣氛。皚皚白雪映襯著滿府的紅綢,映襯著新人身上的大紅喜袍,更加耀眼而出眾。
勇國公府正得聖寵,沈謙作為府裡的嫡長孫,他成親連聖上都有賞賜,滿京的各府各家那眼也不是瞎的。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六七品的小官都頂著風雪來了。
連向來不怎麼出門的秦相爺也跑來湊熱鬧了,沈弘文受寵若驚地親自把他從大門迎進來,“秦相能夠撥冗前來,鄙府真是蓬蓽生輝呀!相爺快裡面請。”他殷勤做了個請的動作。
秦相爺徐徐一笑,瞧著沈弘文的目光可親切了,“恭喜,恭喜,今日是令郎的大喜之日,本相在此先恭喜沈侯爺了。令郎文韜武略,年紀輕輕就鎮守一方,真是好生令人羨慕啊!沈侯爺教子有方呢。”
“同喜,同喜,這都是聖上的恩典。”沈弘文抱拳回道,“秦相家的大公子不也是人中翹楚?與他相比犬子不過是個武夫,秦相才是真正的教子有方呢。”嘴上雖謙虛著,臉上卻滿是笑容。
秦相爺又是哈哈一笑,打趣道:“我說咱們就不要這般相互吹捧了吧?”沈弘文便也跟著笑。
兩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