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情緒從來都不重要。
“哦……”他望著那半張半合粉嫩的嘴唇,為什麼這些簡簡單單的話竟然勾起他心中莫名的感傷。想到這裡他忍不住一笑自己居然還有這樣性情的時候,不該這樣……不該這樣。她的神色越發的平靜,好似說著的只是別人的故事。
見他點點頭,她微微一笑將臉湊到他耳邊道:“謝謝你……從來……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哦……”他好?!他一點都不好,他只是好奇她看似木訥卻眼神靈動的腦袋究竟藏著什麼。只是和李貞一樣換一種方式捉弄她,見她一次次窘迫的樣子覺得好笑罷了。她看似終於的卑微的自尊,在他眼裡不過是和剛才那個撥浪鼓一樣只是玩物而已。
錢浦見他一愣,將腦袋靠在他肩上,口中的酒氣微微飄在他臉色,嘴角帶著笑意喃喃解釋道:“你幫的梳頭的時候很輕柔……不那麼疼……你教我吹笛子的時候很有耐心,沒有惱我笨……”
“哦……”原來不疼,就是好……他的確沒有惱她,因為他當時只是故意將她摟在懷裡,讓她難堪。望著她卸下平日偽裝之後,淡然而認真的神色。終於,他心中忽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怕疼的孩子了。
“你叫什麼名字?”忽然他沒來由的問道。小呆?!絕對不該是她的名字。
“清……清樂。清貧自得的清,享樂的樂。”晚風吹來,讓她本就醉了腦袋有些疼,酒勁後衝,讓她舌頭也有些發麻。
“清樂?!”他輕聲念道,見她點頭應他。
“那你快樂嗎?”
對於他的問題,她恍惚中帶著一臉茫然望著他。不知思量的多久,她忽然在他身後答道:“過年的時候,慈兒穿著一身新襖子。終於……終於不必再受凍了,我覺得很快樂,很幸福……”
“慈兒?!我是在問你,讓你覺得快樂的事情是什麼?”他微微蹙著眉頭望著她。
“我不知道什麼是快樂的事情,就像……就像遇到什麼都不會難過一樣。但是我會怕……”她忽然垂下腦袋,神色漸漸有些黯然。
“怕什麼?”
“怕過苦日子,怕失去現在的一切……怕回頭,怕後悔。”
正文 第三十章慶德四年夏。入畫
錢浦雖然近來一直伺候他作畫卻只是杵在陰涼地發呆而已,就像她在書房陪李貞做文章,不過是一個會喘氣的木頭罷了。
他見她杵在無趣的盯著荷塘發呆,伸手招呼道:“你要是實在無趣,來把這蓮蓬撥了。”她訕訕的尷尬一笑走到他旁邊,撇了一眼那宣紙上勾勒的線條,心中一嘆沒想到這平日裡看起來溫和的少年居然有如此老練的筆法。
“你也懂畫嗎?”他見她的臉上流露出詫異之色,不禁幾分好奇的問道。
懂畫?!字畫之間本就是一家,雖然她臨帖中尚有幾分勤勉之下的異於常人的功力。加上自幼接觸古籍玩物,能通曉些辨別真偽,年代的方法敏銳的洞察……可惜只是僅此而已,她能分辨出好或劣,卻將一張宣紙塗抹的一塌糊塗。見他這般問自己,錢浦羞愧的搖著頭道:“我生性魯鈍,實在不通這丹青之妙。”
“哦……”他好像早就知道她這般回答似的,並沒有理會她又埋頭作畫。錢浦望著那在在宣紙下勾勒出的線條,或淺或淡的墨跡皆在用力轉筆的一瞬而成。忽然想到嚴師傅批判自己過於拘謹缺少氣勢,原來這真正的氣勢便如這作畫。每一筆都已然在腦中所思,胸中所存,然下筆才有這般收放自如,從容不迫的氣勢。
“你說……這裡填個人物可好?”忽然他抬頭對著木然的錢浦問道,引著他的詢問。
錢浦卻搖著頭道:“您這畫以蓮花為主,輔以魚蟲,碧水相伴。若是這般已是極好,若要再添一個人物,豈不是畫蛇添足……過於累贅,便難以顯現這蓮花之姿。若花開兩枝,各表一枝,那請問這到底是該花美,還是人美呢?”
聽到她這番言論,讓他心中有些小小的吃驚。她雖然說自己不通丹青之妙,卻也有幾分賞畫的眼光。
他微微一笑道:“為了感激你這番建言,我決定把你也畫進去!”
聽他這話,讓錢浦驚愕的張著嘴,捂住臉轉身又躲回剛才的蔭涼處道:“您莫要戲弄我了……”
“過來……難道你的責任就是站在那裡乘涼嗎?”錢浦被他這番話說得無力辯駁,只得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垂著頭。
果然他一雙琥珀色的瞳孔時不時的掃向不遠處的錢浦,她雖然低著頭卻也被這目光燒得窘迫。見她由臉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