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想必他這種瘋狂的戰鬥方式,也是在無數次廝殺之中領悟出來,如果不是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想要做到這一點有談何容易?若非如此,他是否又能夠存活到現在呢?
被狼邪質問,荊天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兩人對視良久,忽然同時展露如釋重負的笑容,荊天抬頭望天,輕聲道:“與你一起,彷彿有與兄弟相處的感覺,讓我難有防範之心了……”
狼邪神色一動,目光深邃地盯著荊天悵然的臉龐,忽然之間回憶起了自己早已經死去的弟弟,兩人相差甚遠的容貌在眼前漸漸融合,不知不覺變成了一體,一陣衝動從心中產生,破口而出說道:“既然如此,你可願與我結拜為異性兄弟?”
緣之一字,往往因衝動而生。
荊天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沉聲說道:“若是你不嫌棄我半妖之身,又有何不可?”
“半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我有著相似的堅持,都在這無情的修仙界中掙扎生存,況且你當年贈劍有恩,今日又救我性命,偏偏當初固執己見,又對你多番無禮,心中實在愧疚,如今頗有惺惺相惜之感,自當性命相托,無怨無悔!”狼邪身軀一挺,一股隱隱的浩然之氣流露而出,自有一番風采,如此情景,也襯托得他的身軀更加偉岸起來,顯示出了作為一個兄長的姿態。
荊天聽得心中震動,他如今已經年近二十四,距離初次離開山谷將有九年時間,先後經歷不少事情,雖然不至於看透世態炎涼,但是也算是初知人間冷暖,更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知己難尋,真心難遇,此刻在狼邪面前他幾乎撇開一切偽裝,以真實地半妖身份出現,自然容易接納他人。
“既然如此,你我便在此地結拜如何?”荊天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因為心情激動。
狼邪見荊天答應,忍不住爽朗大笑,猙獰的面容都舒展開來,可見心中當真是倍感欣慰,他也不客氣,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荊天受他情緒感染,跪在了他的面前,兩人相視而笑。
修仙者本身便如同神佛一般的存在,自然不像凡人一般跪神拜佛,往往如此鄭重之事都是要天地見證,也正因此,反倒是少了凡俗的禮節和形式,看起來更加隨意簡陋起來,不過誓言的效力卻要更加強大無數倍的。
“狼邪之心,天地可鑑!今日願與荊天結拜為異性兄弟,從此性命相托,無怨無悔!”狼邪凝視荊天面容朗聲發誓,神色沉凝內斂,沒有一絲虛假和怯懦,話語之後忽然抬起右手,指甲竟已經變成了寸許來長,猛然一下劃在自己左胸之上,一道顯眼傷口登時展現而出,鮮血淋漓。
荊天大驚失色,狼邪此舉卻並非是結拜應有之事了,多半是他為表一片赤誠之心,甘願自殘身體的,一念及此,荊天心中難免感動異常,他深吸一口氣,念動口訣將爺爺施加的封印解開,長髮瞬間變成銀白一片,毛茸茸長尾顯露而出,竟然變成了半妖模樣,聲如洪鐘,遠遠傳開。
“荊天之心,天地可鑑!今日願與狼邪結拜為異性兄弟,從此性命相托,無怨無悔!”語罷,荊天毫不猶豫用右手劃在胸口,法力凝聚而成的虛幻刀鋒絲毫不比尋常兵刃弱小,劃過面板和肋骨,一陣疼痛混合著豪邁之情誕生而出,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竟然有淚珠滾落。
如此淚水,竟然不知到底為何而流!
兩人站起身來,狠狠一個擁抱,胸前傷口碰在一起,熱辣辣疼痛,鮮血混合留下,一陣血脈相容之感,無形之間便將兩人距離拉近許多,一股熱血直衝上腦,當真有了為對方赴死的豪邁和決心。
此時,卻聽頭頂之上雷聲炸響,原本還晴朗的天空竟然不知何時凝聚出了濃厚黑雲,雲中閃電亂走,雷聲陣陣,看起來便要下起傾盆大雨,同一時間,天地之間的靈氣混亂起來,毫無章法的開始翻滾,一副就要暴動的景象。
幾乎是轉眼之間,大雨立刻傾盆而下,豆粒大小的雨滴打在身上響起啪啪聲響,甚至連視線都因為雨水而變得模糊起來,原本如同兩人這樣有法力在身的人能夠輕易看到百米之外的微小事物,此時視線也不過數十米而已。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奇之色,卻只道是天氣無常,正要尋一處地方避雨,狼邪卻面色大變。
周邊百米之內的靈氣全部向著兩人所在之處匯聚而來,竟然受到了無形的牽引一般,如此景象定然非比尋常,若是被如此多的靈氣積壓在體內,恐怕有爆體之禍!
“逃!”狼邪當機立斷,就要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