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兒,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明白我的心,即使你不愛我,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毫無誠意的假臉面對我嗎?我在你眼裡真的一無是處嗎?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我死裡逃生千辛萬苦的回來,你連張真臉都不給我,我是瞎子嗎?真的假的我會分不出來嗎?”
祁樹禮急速地說著,臉漲得通紅,我被他捏著動彈不得,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氣,突然我的嘴被堵住了,祁樹禮粗暴地吻住了我的唇,舌頭直達我的喉嚨,他象只貪婪的莽蛇纏住我允吸我的舌頭,我掙扎著,又踢又打,卻毫無退路,直至被他逼到了臥室的門外,他才將我推進屋,然後將門帶上衝著樓下嚇傻了的小四吼:“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你要敢上前一步或是打電話我就叫人殺了你!”
說完他又折轉身衝入我的臥室,我想用門抵住他,卻哪是他的對手,他一腳就把門踹開了,撲上前抓起我將我摔到床上,我哭著喊著,正在近乎絕望的時候,門口衝進來一個人,拉開他,對著他臉上就是一拳。
祁樹禮被打倒在地,很快地爬起來,卻並沒有還手的意思,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忽然就冷靜了,很不屑地冷笑道:“耿墨池,你覺得你真是我的對手嗎?不要太囂張,我之所以對你有所保留是因為你不是一個健康的人,你遲早都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我犯不著對你大動干戈,但你別忘了,最後的贏家絕對不是你,你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是嗎?你這麼肯定嗎?”耿墨池毫不相讓,“你真正的對手不是我,是考兒,你贏得了我贏得了她嗎?贏得了她的心嗎?你贏不了的,趁早死了這條心!”
一句話鎮住了祁樹禮!
他看看耿墨池,又看看我,眼中忽然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傷,“對,你說得很對,我真正的難題不是你,是她,沒錯,是她!”他這麼說著,點點頭,神情恍惚地看著驚恐如小鹿的我:“對不起……考兒,我太激動了,請原諒我的冒失,我不是故意的……”
“請你馬上離開!”耿墨池護住我朝他吼。
“我真的贏不了你嗎?”祁樹禮沒理他,目光柔軟得幾乎化成水,剛才的兇悍殘暴蕩然無存,他看著我輕聲問:“你的心真的那麼遙遠,讓我終其一生也得不到嗎?考兒,我是認真的,我並不想傷害你,但如果你真的要逼我……到時候別恨我就是,你會來求我的……”他很肯定地對我點點頭,又說了聲“真的很抱歉”就離開了房間。
『74』第十三章 除非我們都躺進墳墓(二)
整晚耿墨池都靠在床頭抽菸,房間裡瀰漫著嗆人的煙味。我故意將床頭燈調得很暗,想讓他的心緒冷靜一些,但適得其反,昏黃的燈光籠罩著他的臉,更顯出他內心無際的悽惶。“也許他說得沒錯,我最終贏不了他……”耿墨池喃喃自語,顯然祁樹禮的話極大地刺激了他,“一個死人怎麼贏得了活人呢?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無助地看著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感覺他的情緒空前低落,好象正在穿越一個黑暗的隧道,聲音空茫得沒有一點力氣,“我這輩子真是過得亂七八糟……總是被人控制被人牽扯,先是安妮,後又是葉莎,現在又是你,跟安妮和葉莎糾纏的時候,我起碼還有自主的能力,說要離開就離開,說要結婚就結婚……原來以為安妮離開,我會活不下去,可我還是活下來了,後來又以為我不能失去葉莎,失去她我會寸步難行,會徹底終結我的藝術生命,可事實上我並沒因她的離世而停止腳步,我居然也可以自己寫曲子了,其實我一直就會寫,我只是把創作的壓力和艱辛全給了她而已……但我現在不理解的是,我居然不敢想象失去你後的情景,你既沒讓我很好的享受愛情又沒給我帶來創作的方向,我找不出什麼理由讓我如此的害怕離開你……”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盯著他,直覺他的內心又在起著微妙的變化,向著一個我所不懂的陰暗極端的世界過渡。
“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耿墨池很是懊喪,伸出手把菸灰輕輕彈在床頭的銀質菸灰缸裡,那菸灰缸是我從新疆帶回來的。
“你是想說你是真的愛我?”我緊逼著問,“你能肯定嗎?”
我將“肯定”兩個字說得很重。
“事到如今你還懷疑這一點,可見我是多麼的失敗,我吃了這麼多苦頭居然沒法讓你相信我是愛你的……”耿墨池的臉色很難看。
“可我是愛你的……”我哽咽著說。
“我知道,在新疆的時候我就體會到了,”耿墨池長吁一口氣,臉色更灰暗了,“可是你的愛卻讓我……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