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兵寡將單,鎮江長毛,與金陵長毛,窺破向營情形,互約夾攻,前後縱火,向軍腹背受敵,以致大潰。這是頓兵堅城的壞處。
向榮至丹陽後,嬰城固守,長毛分途逼圍,重營疊壘,勢甚鴟張。向榮憂憤成疾,由國樑收集散卒,激厲將士,開城再戰,連破長毛營寨,斬首數千級,丹陽方轉危為安。無如向榮病終不起,臨危時,以軍事付國樑,並囑咐道:“汝才足辦賊,我死何憾!”國樑垂淚受命,忽向榮自床上躍起道:“終負朝廷恩。”言畢而僕,遂殞。江南提督和春,奉旨代向榮督師,國樑以提督銜幫辦軍務,人心稍固。
獨這位洪天王秀全,聞江南大營,都被擊退,向榮又死,遂自以為強盛無匹,越加驕淫。楊秀清手握大權,至此益妄作妄行,每日掠奪佳麗,輪班入侍,可憐三吳好女子,被這楊賊糟蹋無數。有崇拜洪楊者,心中所慕,亦是為此,不然,何以有楊梅都督,花界大王。
奈秀清最寵的是傅善祥,善祥逸去,秀清大索不得,悵望異常,恰巧揚州獻一個美人兒,姓朱名九妹,年十九,能詩文,才貌與善祥相似。秀清是歡喜極了,即令入值東王府,代善祥職,夜間即要她侍寢。九妹不從,娉婷弱質,不敵混世魔王,卒被他強暴脅迫,恣意淫汙。
九妹恨甚,陽作歡笑容,暗中誓不與俱生,趁著秀清飲酒,偷放砒毒。不料被秀清察破,迫她自飲,毒發而斃。又有江寧李氏女,選入東王宮,亦遭淫辱,她在髻內藏小刀寸許,伺秀清醉酒酣睡,直刺其喉。秀清適轉身,誤中左肩,秀清大怒,立呼左右用點天燈刑。什麼叫作點天燈?系用布帛將人束住,漬油使透,倒綁杆上,燒將起來。看官!你道慘不慘呢?又有一個趙碧娘,丰姿秀美,年僅十五六,初被擄充繡館女工,碧娘本是一手好針繡,制了二冠,呈諸東王。秀清見她精緻絕倫,稱賞不置。不意被同館所妒,說她內襯穢布,裂視果然。即令館監先加杖責,訊是何人指使?碧娘矢口自承,遂令於明晨點天燈示眾。時碧娘已經昏暈,棄桂樹下,夜半始醒,醒即自縊,才免慘焚。秀清怒無所洩,竟殺守者,及知情不舉的數十人。看官!你道慘不慘呢。再加一語,益令人髮指,崇拜洪楊者其聽之!
秀清一想,民女多是靠不住,只有天妹洪宣嬌,素與交好,不如娶她過來,巧值秀清妻死,便娶天妹作了繼室,天妹倒也願意成親。這日是個伏天,秀清飭制大涼床,窮工極巧,四面玻璃,就中注水,養大金魚百數,荇藻交橫,微風習習,秀清、宣嬌裸體交歡,一對淫夫淫婦,只嫌夜短,不慮晝長。但秀清本有許多姬妾,自從宣嬌娶入,都成了有夫的寡婦,長夜綿綿,令人難耐。適有東府承宣陳宗揚,生得一表人材,面如冠玉,惹得這班王娘,統願屈體俯就,要宗揚來替秀清。宗揚沒有分身法兒,久之久之,自然鬧出事來。
淫惡之報。
秀清下令,斬了宗揚。宗揚是韋昌輝妻弟,昌輝時在江西,得了此信,暗暗懷恨。正值秀清惡貫已滿,由秀全降下密旨,召昌輝回南京。昌輝率眾回來,秀清不許入城,由昌輝再三懇請,願留部下在城外,只帶隨從數十名進來,乃為秀清所許,入見秀全。秀全佯怒道:“現在天國軍權,歸東王執掌,你豈不知?東王不要你回來,你何得擅回?快去東王府請罪!東王若肯赦你,你宜速赴泛地。”言畢,恰暗暗垂淚。昌輝覷見,料知天王見迫,不便明告,隨往東王府請謁求赦。秀清立即延入,昌輝央懇向天王前緩頰。秀清道:“弟事自當代請,但我將以八月生日,進稱萬歲,弟知之否?”昌輝道:“四兄勳高望重,巍巍無比,早宜明正位號。不過弟在外徵妖,未敢明請哩。”當即跪下,叩稱萬歲,並令隨從各員,亦跪稱萬歲,秀清大喜,命即賜宴,昌輝以下,一律犒飲。昌輝入席,起初還是極力趨承,嗣見秀清微醉,便起立道:“天王有命,秀清謀逆不軌,著即加誅!”秀清聞言欲避,昌輝從員,已一擁而上,將他砍死。想做皇帝,誰料遭此結果。擁入內室,把他子女侍媵,一一斬首,只剩了天妹洪宣嬌,由昌輝摟抱而去。
返入北王府內,先與宣嬌合歡,然後報知天王。
不意東王餘黨,集眾攻北王府。昌輝復開城召入部眾,與東王黨互鬥,你殺我,我殺你,兩下相殺,城河為赤。忽翼王石達開,自江西馳回,燕王秦日綱,亦自安徽趨至,兩人俱奉天王密旨,入靖內亂。既入城,聞秀清已被昌輝殺死,兩黨鏖戰不休,遂相與調停。昌輝不服,定要殺盡東王餘黨,當下惱了石達開,便大聲道:“你既殺了東王,也好罷手,為什麼滅他家族?你滅他家族,還嫌不足,定要除他餘黨,我天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