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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要不,臣派人去問問皇上在哪兒,給娘娘傳個話去也好啊。”
這是張寧入宮做御前侍衛以來,乾的最多管閒事的一件事情,真的是可憐這麼個單薄的小女孩兒在夜風中苦等,這才這般提議,誰知道,潘辰卻不領情,果斷拒絕了:
“不需要勞煩張副統領,我在這裡等著就好,皇上……會回來的。”
皇上會回來,這是潘辰此刻心中的信念。而她說的這個‘回來’,其實也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自然是說等祁墨州主動回太和殿;而第二層意思則是,祁墨州今日被她催眠後,重新觸碰了一段給他帶來很大傷害的回憶,現在他的心該是再次封閉起來了,潘辰希望他自己走出來。
張寧得到了潘辰肯定的回答之後,便不再過問了,他雖然覺得德妃娘娘小小年紀在外苦候很可憐,但他也有自己的本分,既然對潘辰提出過建議,潘辰沒有采納,那他也不能勉強,給潘辰行禮過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之上。
潘辰看了一眼在她肩頭睡著了的月落,無聲的呵出一口霧氣,然後將兩人背上的披風裹了裹,繼續在石階上等待起來,夜只會越來越涼,潘辰越等越覺得祁墨州今晚不會回來了。可是她心裡也有一口氣在,就算是她讓祁墨州回憶到了不好的記憶,可是,她本意也是好的,她希望祁墨州有一個不受困擾的精神世界,讓他能更好的控制自己,雖然沒有成功,可是若說錯的話,卻也不見得有多少錯。
祁墨州先前離開柔福宮時對潘辰看過去的那一眼殺氣騰騰,嚇到潘辰的同時,也讓潘辰覺得很冤枉,所以,她追了出來,一來是擔心祁墨州,二來也是想和他說個清楚,不想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存在。
她在太和殿外等了這麼長時間,潘辰不相信以祁墨州對後宮的掌控力,他會不知道這訊息,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卻沒有回來,就是心裡還在生潘辰氣,潘辰不想逃避,只想固執的在太和殿外等待祁墨州回來,讓他回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但現在情況表明,他不想見潘辰,潘辰若是能順下氣來,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肯定就要回去了,但潘辰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回去,想把心裡的那一口莫名其妙的氣給撐下去。這是她的態度,是她對祁墨州表示自己並沒有錯的態度。
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尤其是十一月底,寒風呼嘯的夜,更是叫人難熬,潘辰等著等著,終於在月落睡醒兩覺之後,也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睡夢中潘辰也知道自己睡得不踏實,總感覺自己在海面上漂浮,耳中依稀也能聽見周圍的風聲和細小響動,半夢半醒間,天際被第一道光刺破,開始矇矇亮起來,在太和殿的轉角迴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一瞬間,潘辰就像是彈簧似的從石階上站了起來,卻因為坐太久腿抽筋,又彎了下去。
等她終於揉好了腿之後,那雜亂的腳步聲才走到了太和殿門外。
祁墨州面無表情走在一干太監宮女前頭,眼角瞥見石階上站著的潘辰,看她從肩頭滑落的披風和狀態來看,哪裡還會看不出來她在這裡等了他一夜,目光微動,卻是沒有開口。
潘辰凌空蹬了兩下腿,然後臉上就對祁墨州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捏著腿腳,走上石階,來到祁墨州的面前,笑容如常的說道:
“皇上終於回來了。臣妾在這兒等了好久。”
祁墨州看著潘辰的笑容,目光深沉的可怕,依舊沒有說話,潘辰也不覺得尷尬,主動上前,摟住了祁墨州的胳膊,語氣略帶撒嬌的說道:
“臣妾都要凍僵了,皇上要不要請我喝杯熱茶?最好是紅棗味的香茶……”
可潘辰的話還沒全部說完,祁墨州也沒有對她做出回應,迴廊那頭就又跑來兩個宮婢,為首那個二十來歲,潘辰認識她,是長樂宮潘筱身邊的貼身女官楚紅,潘辰看見楚紅的那一剎那,摟著祁墨州胳膊的手便不由自主的鬆了下來。
楚紅帶著另一個宮婢,來到祁墨州面前,謹守禮節的說道:
“皇上,您的玉佩忘在長樂宮了,賢妃娘娘讓奴婢趕緊給送過來。”
說著,便從身後宮婢手中接過了一塊祁墨州常年戴在腰間的盤龍玉,潘辰看著那塊玉,哪裡有不認得的道理,祁墨州睡在她那兒的時候,這塊玉便是放在她枕邊的。
祁墨州眼角看了一眼潘辰,見她終於將臉上的微笑斂下,兩隻大眼睛裡似乎瞬間就盛滿了委屈,祁墨州轉過目光,讓李順接過那塊玉,便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太和殿中。
作者有話要說: 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