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大家回房間去睡覺。
陸振東向來是個膽子大的人,所以酒店服務員一說可以回房間去了,他第一個就回去了,再說了,這裡是成都,明天還要進重災區,這樣的情況遲早都得適應才是。
經歷了這一次餘震,他倒是能睡著了,也許是心下放鬆了的緣故,倒在床上一覺就睡了過去,直到早上八點多才起床來。
退房時才知道昨晚凌晨那一次餘震是地震後規模最大的一次,據說通往幾個鄉鎮的道路又被堵住了,因為狂風暴雨,山體滑坡和塌方讓剛剛搶修通的道路再次中斷,包括他要前往的汶川。
但是陸振東不能再等了,他也等不起,跟這邊的朋友聯絡了一下,然後朋友說彭少卿來了,組建了志願者隊伍,現在有一輛包車有個位置可以稍上他一起去。
朋友原本也是有車的,偏也在用,現在車緊張,他原本和彭少卿關係惡劣,倆人從穿開襠褲就開始吵架打架,後來幾乎不怎麼說話,他看不慣彭少卿,彭少卿也看不慣他。
不過這會兒不是小肚雞腸的時候,他也懶得計較這是彭少卿組建的志願者包的車,當務之急是前往汶川然後再前往北川。
越野車,車上一車的物質,以藥品居多,當然也有帳篷帆布之類的,他的行李包裡也一大堆這些東西,原本想一路上分給災民的,現在遇上他們,他直接給了他們。
他其實自己有車,早知道就從北京開車過來了,當然現在說這些是後話,因為他走的時候沒有想到這麼多,只是一門心思想著來找秦子心的。
滿滿一車物質,後排坐了三個人,他們把副駕駛座位讓給了他,不過他的腳底下也塞滿了東西,他勉強把自己的高大身材擠了進去。
車上的人他都不認識,不過都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而且都是從北京趕來的,大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相互通了姓名。
車行了兩個小時後,山路開始崎嶇難行,一路上不斷遇到賑災救援的車隊,武警官兵的車隊,救護車,醫療車隊,各電視臺的採訪車等。
路越來越狹窄,山上時有大石頭落下來,陸振東坐的越野車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繞行,只是越往前走路越艱險,山上落下來的石子在車頂上嘭嘭嘭的亂響,讓人心裡一陣緊似一陣。
開車的司機是本能人,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車一邊用四川方言咒罵著這該死的老天爺,同時嘴裡時常冒出“龜兒子”等土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汶川,然後大家下車,汶川的情況的確是非常的糟糕,陸振東原本是來找秦子心的,可是看著這些情景,他不得不把找秦子心的事情丟在一邊,迅速的和這三個志願者加入到了搶救災民中去。
車上的物質分發下來,很多的傷員,大家忙碌起來,在這樣一場時間就是生命的賽跑中,誰也沒有在意誰是陌生人,好似很早以前我們就是一家人一樣。
從早忙到晚,他一直記掛著去北川,可是北川的道路一直都沒有搶修通,現在進不去,晚上在汶川住的,就在那輛越野車上,大家就在車上啃麵包或者幹啃著泡麵,然後就著礦泉水,司機也一樣。
通往北川的路是15號下午搶通的,當時陸振東已經跟著救援隊離開了汶川去了綿羊,幸虧綿羊通往汶川的路也搶修通了。
他說要去北川,這輛車也說要去北川,他們又去裝了一車的物質,據說也是志願者捐贈的,陸振東第一次覺得彭少卿比他以前所認識的要來得高大,雖然他是他們四個人中個子稍微矮的那一個。
繼續包著這輛車朝北川趕,已經是傍晚,陸振東抽空給秦子心的手機發了條簡訊,他想路通了,通訊也應該搶修通了。
簡訊並沒有立即回覆過來,他也沒有去多想,反正現在災區一片混亂,秦子心說不定忙著救人沒有看到簡訊也不一定,她看到了會給他回覆的。
原本要連夜趕往北川的,然而車行到一個最險峻的轉彎處,卻被一名交警給攔了下來,這名交警戴著一頂灰塵撲撲的警用安全頭盔,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同樣是灰塵撲撲的警用摩托車,他的樣子看上去疲憊不堪,手勢也不是很有力,估計是堅守崗位的時間很長了。
手勢雖然不是很有力,不過態度非常的堅定,見他們車停下來,即刻走了過來,依然用不是很有力的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禮貌的告訴他們,晚上不能前行,前面的路剛剛搶修通,但是晚上估計還要餘震什麼的,而且又下雨,山體滑坡非常的嚴重,還有塌方,讓他們等明天早上再前行。沒有辦法,只能退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大家商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