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個好名聲,要不然日後咋處物件?
鄉村惡少 26(2)
在我孃的努力下,圍欄順利圈了起來。
這時候我娘又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所有正在唸書的,包括我,必須停課一年!這次這個決定就不只遭到我大伯的反對了,我爹也反對,還有我們這些讀書的。我娘說,馬上就要育蠶了,蠶育出來就要立即開始飼養,還要把桑園裡的空地挖起來,種上豬草,再喂上十幾頭豬,豬糞再上給桑樹……你們算算,這裡頭有多少活,得多少人幹?是不是要把我累死,把嫂子累死?就算累死我們,也幹不出來這麼多活啊!
我大伯嘆息說,不能耽擱娃娃們啊!
我們這些個讀書的聽了,看著我娘,都不說話。
我娘眼圈黑黑的,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憔悴。她哽咽說,我想耽擱麼?要是今年這一年搞不好,就都完了!這一年搞好了,明年我們就可以僱人幫忙……
我孃的計劃讓整個秦村人都刮目相看:建設一個育蠶房,讓秦村和秦村附近的養蠶戶都購買我們育出的蠶苗,然後在桑園裡種植豬草,再建一個養豬場,養上幾十頭豬,豬草和蠶子吃剩的桑葉餵豬,豬糞灌回到桑園……這個完美的計劃博得了廣泛的稱讚,大家都認為我娘是一個腦子特別精明的人。但是要實現這個宏偉的計劃必須要資金要技術,我們從哪裡去獲取資金支援?獲取技術支援?大家原來是指望要看笑話,卻沒想到我娘將一切都進行得那麼有條不紊——
一大家人在聽我孃的規劃時個個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但是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浮上臉面的是陰鬱的神色。我爹嘆息說,你的計劃確實好,精彩得很,跟川戲樣,但是你咋不說說困難呢?我娘說有啥困難?我爹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我娘沉吟了片刻,說,找政府!
政府不僅給了我們無息貸款,還為我們安排了絲綢廠的蠶桑技術員和畜牧局的技術員。他們在我們家享受到了貴賓待遇,也為我們開啟了希望之門……
春天到來,萬物復甦。儘管我們沒日沒夜地忙碌,累得連走路都要打瞌睡,但是我們的心情是無比歡暢和愉悅的,尤其是在看到枝頭的芽苞綻放出嫩黃的花朵似的葉片、整個桑園洋溢著盎然生機的時候。
大伯的身體也慢慢康復了。他沒有去看醫生,全靠那些我的堂兄們給他配的藥,真是奇蹟。
我大伯拿著厚厚一摞信件來到桑園的時候,我們正在用小刀子刮除桑樹上的疥蟲。絲綢廠的技術員告訴我們,這種看起來不起眼的疥蟲對桑樹的危害最嚴重,防止的辦法當然是噴藥,但是成本太高,他教授了我們一個簡單易行效果也不錯的方法,就是用小刀刮除,然後塗抹上生石灰水。
我大伯說,你們都歇歇吧,老三來信了。
真不曉得我三叔花了多少時間來寫這些信。他給每個人都寫了一封,包括我娘和我大伯孃,當然也包括我六哥。
鄉村惡少 27(1)
大概是為了照顧我們,讓我們都能看得明白,我三叔的字寫得十分工整,就像是書本上的印刷體,而且通篇沒有一個墨團,沒有一個汙點。
我三叔說,他剛一進去,就身體不好,現在好多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煤礦,地名好像叫旺蒼。我爹曉得那個地方,說那地方全是大山。我三叔說,因為他身體的原因,也因為他的文化比較高,他被安排在礦上做賬,那是一個十分輕鬆而且比較受人尊敬的活。
看到這裡,我大伯稍微感到有些欣慰。我大伯一直負疚在心,老是覺得是自己害了我三叔。自從我三叔被逮捕宣判過後,我大伯就擔心他會吃不消班房裡的日子,因為外界傳言,班房裡動不動就要打人,老犯人欺負新犯人,而且每天的伙食只有八兩三錢,還都是粗糧。我大伯一直在做噩夢,他經常在第二天早晨起來,走到院子裡叫住我爹,跟他訴說自己的夢境,說那些夢一定是在預兆啥,會不會是老三出了啥問題。我爹就安慰他,說些老三是個機靈人,而且他也沒做個啥虧心事,吉人自有天相之類的話,叫我大伯放心。其實我爹也和我大伯一樣擔心我三叔,他時常和我娘聊起我三叔,言語中充滿了憂慮。
我三叔大約曉得我們在擔心什麼,因此他緊接著在信裡說,他們的伙食還不錯,飯管夠,都是大白米飯,還有饅頭面條啥的,花色比較多,菜呢,三天兩頭打牙祭,有時候還允許喝一點酒。
接下來的,就是針對每個不同的物件說話了。
先說給我的信。我三叔首先認為我一定是有出息的,相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