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鄭川的眼光與張葉對視了一下,她笑著,眼睛裡沒有鬼魅的東西。鄭川感到頭腦裡一片混亂,他用手撐著額頭。
“鄭總,你可得保重身體呀。”王老闆討好似的說道,“上次羅總送來的玉鐲,你可以在睡覺時戴在手腕上,它能養血祛邪的。”
“我有邪嗎?”鄭川心虛地問。
“唔。”王老闆猶豫了一下說,“都是哥們兒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你看上去真是中了邪,額頭、眼皮、上嘴唇人中這個穴位的地方,都有點不對勁。前幾年,我有個鄉下的侄女也這樣。她到城裡來看病,我看見她的面容後就對她說,你沒有病,是中了邪。她問我這邪是怎麼回事,我說具體情況只有你才知道了,也許是衝犯了什麼神,也許是有死了的人要拉你一起去。我侄女聽後大叫道,正是這樣,我丈夫去年死了,夜裡我老是看見他走到我的床邊來,他說他捨不得我。我對侄女說這就對了,你趕快回去,在他墳前燒燒香蠟紙錢,對他說別來拉你了。我侄女回去後這樣做了,可是她運氣不好,上墳時正遇上打雷,這讓她所做的事全都無效。她不懂得這點,以為平安無事了。一個月以後,老家的人帶信給我,說侄女死了。晚上睡得好好的,天亮時就叫不醒了。唉,真是可惜。”
鄭川聽著王老闆講述的離奇事件,感到有冷風一陣陣吹到他的背上。
夜半時分,高葦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了。一雙穿著白色高跟鞋的腳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是個臉色慘白如紙的女人,她站在客廳裡東張西望,然後她轉身進了廚房,有鍋瓢碗盞和菜刀切剁的聲音傳出來,好像那女人正在裡邊搞一頓美餐。
高葦是從臥室的門縫裡看見這雙穿高跟鞋的腳從外面走進來的,一直到那女人進廚房做餐,高葦嚇得趴在臥室的門縫邊不敢動彈。也不知過了多久,廚房裡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那女人走了嗎?高葦從臥室裡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她穿過客廳走到廚房門邊,門是關著的。她用力一推,“砰”的一聲門開了,廚房裡的吊燈在空中搖晃,一個女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她慘白的臉上有凝固了的恐怖表情,脖頸處有一道大血口,地上是一大攤鮮血。高葦腳下一滑,這才發現地上的水越來越多,彷彿要衝掉那一攤鮮血似的……高葦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一蹬腿從噩夢中醒來。
“啊——”高葦醒來後還忍不住叫了一聲,她的心彷彿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樣,額頭上全是冷汗。她開了燈,看見床頭的鐘正指著凌晨1點,周圍一片寂靜,有打麻將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她知道樓下住著兩家人,一家是曾老太婆,另一家成員較多,並且經常通宵打麻將,高葦平時很煩這打牌的聲音,可是此刻,這聲音卻減輕了她的恐懼,畢竟樓下就住著人,她的膽子大了一些。
高葦決定去廚房看看。雖說是做的一個噩夢,但她知道自己的夢經常很準,有時是一種預兆,會不會廚房裡真的有一具女屍?想到這點時高葦不敢出去了,可是臥室門已經被她開啟,她緊張地盯著外面,暗黑的客廳裡彷彿站著一個人,再細看,是掛著衣服的衣帽架,她鬆了一口氣,心想別自己嚇自己了,還是去廚房看看才心安。
她走進客廳,首先開了燈,然後從側面的狹窄通道向廚房走去。突然,她腳下一滑,低頭看時,地上全是水。廚房的門緊閉著,看不清什麼顏色的水已從廚房的門縫下往外湧,這和夢中的景象一模一樣!高葦的心一下子收緊了,雙腿發抖,她知道只要將廚房的門一推開,便是那具泡在水中的女屍了……
高葦轉身跑進客廳,不行,這屋不能呆了,她果斷地開啟房門跑了出去,同時將房門拉上,以阻擋那鬼魂追出來。
她站在屋外,一跺腳踏亮了樓道上的聲控路燈。天哪,她該怎麼辦?這時有人來幫助她多好。也許是老天有眼,高葦一轉眼便看見隔壁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有燈光透出來。這套死了人後一直空著的房子曾經讓她害怕,可自從在那裡面遇見陸地後,她的恐懼消除了。她知道這個物管員借自己有鑰匙的方便,有時會在裡面呆上一陣子的。此刻,屋裡亮著燈,一定又是陸地在裡面了,高葦像找到救星似的推門而入。
“有人嗎?”高葦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內叫道。沒有應答,她的聲音在夜半的空屋裡彷彿蕩著回聲。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向臥室走去,她輕輕推開臥室門,裡面亮著燈,仍然空無一人。突然,她看見了一雙白色高跟鞋,這雙鞋放在床邊,好像有女人脫下它睡到了床上去似的。然而,床上空空蕩蕩,有一隻燈蛾繞著電燈飛了幾圈後停在床頭。
高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