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無情的眸子死死的看了江魚一眼,突然冷笑道:“江大人小心,貧僧聽得訊息,有人要和江大人算帳哩。”
驚愕的‘哦’了一聲,江魚單手託著下巴笑道:“魚爺我不記得我在長安得罪過人啊?”
明機和尚轉身就走,冷冷的說道:“江大人得罪的人多了,只是,有些人得罪不起江大人,有些人得罪不起江大人身後的二將軍和皇上,可是,有些人,卻是江大人萬萬不能招惹的。好自為之罷,希望下次貧僧接公主出關後,還能見到活蹦亂跳的江大人。”
“呃!”江魚心頭一滯,正想叫人將明機和尚抓回來問個清楚,實在不行哪怕是嚴刑逼供也要將他肚子裡的話都挖出來呢,可是,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上次追殺杜不平的時候,杜不平那句惡毒的話――半個月內,你就要慘死街頭!
“半個月麼?你和尚怎麼知道的?你既然敢說出這種話來,怕是覺得魚爺我死定了罷?誰讓你這麼有信心呢?杜不平的身後,又是誰?”尋思了片刻,江魚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秘的怪笑:“哎呀,就當他們是地煞殿的殺手好了,唔,一定是地煞殿的殺手。這樣一來,花營的供奉,皇宮的供奉,都有責任保護本大人啊!呵呵呵呵呵呵!大哥身邊,也要安插幾個高手才好。”
風青青他們大惑不解的看著江魚突然抱著肚子古怪的傻笑起來,還以為江魚被咸宜公主罵得暈頭了。可是正狂笑的江魚猛的收住了聲,傻乎乎的盯住了遠處大街上正行來的一輛馬車。兩個挺胸腆肚的護衛,清漆的車廂,一個臉上還有擦傷沒有痊癒的馬車,以及一匹老得牙齒都脫落沒有幾顆的老馬,這,不就是張冰雲的出行的那一套人馬麼?
風青青呆呆的看著江魚殷勤無比的,隔著還有三十幾丈遠,就朝著那馬車迎了上去。一肩膀扛開了想要上來攔住他的兩位護衛,江魚朝著那馬車行禮道:“張小姐,今日可是湊巧,你也是去雲樓觀上香的麼?哎呀,我告訴你,這陣子云樓觀裡面有個很兇悍的女人,你千金之軀,還是不要靠近的好,小心被那瘋婆子給抓撓幾下,可是不得了。”
瘋婆子者,咸宜公主是也。張冰雲已經從那車窗縫隙中看到了江魚,不由得俏臉上一陣暈紅,隔著窗簾低聲哼哼道:“原來是上次的壯士,救命之恩,還沒向,沒向……”
張冰雲半天沒講出話來,她身邊梳著三丫髻的小丫頭片子卻是探出頭來,朝著江魚颳著臉笑道:“你這漢子好不知道禮數,上次我家小姐謝你,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唉,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哩。”
江魚大叫了一聲,急忙報上了自己的身家履歷:“哈哈哈,上次卻是小可失禮了。小可姓江,長江大河的江,名魚,鯉魚跳龍門的魚,字中游,乃是一條魚兒不在江上流遊,也不在江下流遊,正好在江中間遊的江中游。江某如今在花營公幹,恬為花營營頭一職,實授的大唐果毅都尉一職,可絕對不是騎都尉那種虛銜啊。誒,本家大哥李林甫,正是當朝御史中丞。楚國公姜皎,卻是本家舅舅的則個。”
張冰雲在馬車裡咬著嘴唇偷笑起來,這江魚好不有趣,說他粗俗無文罷,他還能說出一些門門道道來,說他明經明典麼,這言語中的一股子糙味卻是揮之不去也。只是,他的確是一名堂堂的英雄漢子,而且這果毅都尉的官職,在他這個年齡,也是少有的了。官銜也就罷了,花營營頭手上掌握的實際權力,才是真正讓張冰雲感到不可思議的。花營啊,皇帝的心腹秘諜,現在裡面的這一任營頭們,哪一個不是當初李隆基登基前結納的好友,家族勢力在大唐朝野根深蒂固的豪門弟子?
說起來,江魚勉勉強強卻也算得是年少英傑了。
張冰雲還沒開口,那三丫髻的小丫頭卻已經笑得腰都彎了:“哎喲,我說江大人啊,你又不是和我們家小姐攀親家,你連自己傢俬都報出來作甚麼?哎,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姐姓名的?”小丫頭片子的面色一正,指著江魚笑道:“你可不要用花營的人去打探我家小姐的行蹤!哇,你今天突然在這裡冒出來,可不是故意在這裡等候我們小姐的罷?”
江魚氣得嘴角發抖,狠狠的眯了這小丫頭片子一眼,溫文儒雅的雙手作揖笑道:“哪兒的話?中游雖然是一介武夫,卻也作不出這等下作行徑來。這次正好是扶桑使節來拜會李天師,卻有鴻臚寺少卿汪大人陪伴了,故而中游在門口等候哩。”
“李天師?”張冰雲在車廂裡一陣的驚疑不定,她在車窗中探出半張臉蛋來,有點羞澀的問江魚:“雲樓觀的主持不是祝真人麼?李天師卻是哪位高人?”
江魚就連李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