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分析出的細節。
縱然沒有親臨現場,但是憑藉那些照片,那些報告,每個細節都在她腦中盤桓不去。這些細節在記憶中生根,枝節脈絡清晰得無法遺忘。
每當重建犯罪過程,她就必須設身處地,感受受害者的恐懼、揣摩兇手的心境。
她緩慢的坐起,抱住膝蓋。
只是,她愈清楚罪犯的心理,就愈接近罪犯的心靈,一切變得愈清晰、愈可怕。
進修回國後,她甚至不敢回家,選擇在外獨居,就怕細心的爸媽,會看出她的不對勁。
這份工作,容易將人啃食殆盡,她只能強撐著,分割工作與生活。所有檔案、資料、照片,甚至筆電,全被她鎖在總部,絕不帶回家。
但是,她無法抵抗夢境。
方才的夢,是那麼的清晰,恐懼與寒意包圍著她。
夢裡的兇手,似乎想說什麼。要不是她被驚醒,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兇手,會對她說些什麼?
“好了,麥克風測試、麥克風測試,123……”
粗魯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劃破夜空,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著窗簾後緊閉的窗。
對了,她是被驚醒的,而且驚醒她的,並不是惡夢,而是——
噪音。
噪音?!
音樂與歌聲,從窗戶的縫隙傳來。
她走下床,來到窗戶旁,拉開窗簾,往下一看,清澈的眸子瞬間瞪得大大的,表情比看見妖魔鬼怪更錯愕驚駭。
擾人清夢——不,噩夢——的元兇,就在公寓一樓正前方的空地上。而且,還不只一個人,而是整整一大群!
一群大男人們,拿著各式樂器,聲勢浩蕩,簡直足以媲美專業樂團,全都賣力的彈奏著,發出的樂音震耳欲聾。
而站在正中央,拿著麥克風,用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大聲唱歌的男人,看來格外眼熟,很像是——很像是——
熊鎮東!
宜靜目瞪口呆。
她站在窗邊,瞪著樓下那個忘情歌唱的男人,一手還抓著窗簾,甚至忘了要放下。
熊鎮東正拿著麥克風,搖晃著身體,用盡全力的唱歌,音質沙啞得一塌糊塗,實在不像是在唱歌,反倒像是在嘶吼。
袂後悔啦袂後悔啦 這次絕對袂後悔
婀娜的身軀風情美麗
溫柔的頭毛隨風在飛
哎喲喂啊哎喲喂啊 鼻甲我心花開
歸個心變甲荒荒廢廢
一個人完全有魂無體
沒人格啦沒人格啦 我是失去了控制
煞到你 煞到你
才剛唱完第一段,各樓各棟原本緊閉的窗戶,全都被怒氣衝衝的“聽眾”們推開了,咒罵聲、威脅聲不絕於耳,讓“演唱會”更熱鬧了。
“他媽的,三更半夜吵什麼吵?”
“閉嘴啊!”
“不要再唱了!”
“喂,很難聽啊!”
“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鬧的,街坊們不用睡覺啦?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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