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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掉常媽媽,又給我們自己人鋪路,又討婆婆的好?可太婆婆雖然不大中意你,也沒有怎麼為難你……”

“真要瞞著老太太,就不會找我來辦了。”蕙娘吹了吹茶麵,正要入口時,忽然歪哥那邊傳來一陣臭氣,她不禁皺起眉頭,頓時大失沉著風範。“臭死人了,快抱出去——順帶擰一把手巾來給我擦擦臉。”

廖養娘慌忙把歪哥抱出去交給乳母,這才又回來和她說話。“這,老太太心裡就算有數,也是眼睜眼閉的事——”

“自從嫁來府裡,我就像是個木偶。”蕙娘重又從容了下來,她輕輕地哼了口氣。“她們讓我鬥,我就得鬥,不讓我鬥,我就得走。她們對我,瞭解倒是越來越深,我呢?只知道長輩們在兩房間猶豫難決,應當儘量表現爭取一點分數。”

她撐著下巴,慢慢地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大嫂,我瞭解的已經挺多的了,可太婆婆、婆婆,是不是瞭解得還不夠呢?”

廖養娘和綠松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任她們再能為,到底也只能襄助十三姑娘,這真的只是出身的區別?恐怕也並非如此。單單是十三姑娘的思路,那就是隨了她祖父,有時候,實在是大膽得叫人大吃一驚。

沒過幾天,蕙娘投出的這顆石子也就有了回覆。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府裡就悄然有了流言:雨娘陪嫁不多,權夫人不大滿意,私底下是想自己給女兒添妝——這也就罷了,對做主削薄了雨娘嫁妝的太夫人,國公夫人似乎是有幾分怨言的。

國公府婆媳關係處得還算好,這種傳言真是少見,因新鮮,很快也就長著翅膀飛遍了國公府,竟連權季青都知道了,蕙娘和他在西里間才說了幾句話,他就笑微微地問,“嫂子,這件事不是得辦得隱秘點兒麼,怎麼,這鬧得滿城風雨的,可不大像話啊。”

☆、94野心

不論和她貼心不貼心;兩個媽媽都還是有能力的,也不知是否有了一定的默契,常媽媽和雲媽媽是同一天交的單子,各自密密麻麻,都寫了有成百上千樣物事;不過這個蕙娘就不必一一過目了。自然有孔雀和瑪瑙兩個專業人士為她過濾斟酌;蕙娘又給雨娘看過了;問知雨娘有什麼一定想要的物事;添減定稿之後;雲媽媽、常媽媽也大概估算出了銀子花銷。蕙娘按著這價錢;同自己人開出的單子對過了,估出個總價來——今日她是必須得找權季青關銀子了。

自從去年冬天,權季青從衝粹園回去之後;兩人似乎就沒見過幾面,這幾個月來他也沒有閒著,就蕙娘瞭解,現在外院一些事,良國公已經指定讓他來管。

畢竟還年輕,這麼歷練了幾個月,權季青的氣質看著便有了變化,他顯得更溫文內斂了,坐在當地笑意隱隱,彷彿那個吹簫情挑蕙孃的小無賴,竟同他沒有一點關係,一切也都只是蕙孃的胡思亂想而已。就是這也許半含了質問的言語,也因為他的溫存和關懷,顯得柔軟圓滑,毫無稜角……

可,哪管什麼都能瞞得了人,這眼神也是瞞不了人的,這個小流氓,眼神還是那樣亮、那樣灼熱。蕙娘討厭見他就是這個道理:他什麼都不說,甚至連表現都表現得很隱晦。可眼神中、態度裡蘊含著的喜愛和追索,她是能感覺得出來的。

雖說傾慕她的人不在少數,可表達得像權季青這樣含蓄又大膽的人可不多,和那個不解風情,最多也就只肯含糊暗示一句‘我喜歡的,可不止是那種人’的老菜幫子比,這樣的熱情,要說沒觸動到蕙娘,那是挺難。可偏偏也就是因為此事極其危險,一旦鬧出來,對她的損害之大,那是不用說的。現在見到權季青,蕙娘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拔河,其中一個,是恨不得衝他同情地笑一笑:羅敷有夫,這痴心妄想,她是不會給予回應的,可也不妨礙她覺得權季青挺有眼光。可另一個,卻恨不得能板起臉來,將權季青打發到天涯海角去,不使他亂了自己的大事才好。

這回見面,也還是一樣,蕙娘恨不得嘆一口氣,拿個面具罩住自己的臉,免得被他看得穿了,卻也只能若無其事地道,“是啊,這件事鬧成這樣,真是可恨。也不知道是哪個媽媽嘴不嚴實,竟把話給傳了出去。”

這四個人,雲媽媽無兒無女,也沒什麼親戚,當時是買進來的人口,主要關係在外院她相公那邊,惠安媳婦是權夫人自己的心腹——都是積年老人,閒來無事,不會隨意說嘴的。這麼做,肯定是有意興風作浪,而在康媽媽和常媽媽,似乎常媽媽因為出身的關係,天然就多了幾分可疑。權季青話中有話,“據說娘問起這事的時候,常媽媽委屈得直磕頭呢,她也知道自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