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人意料了。
此處畢竟人多嘴雜,不是說話地方,楊善桐也沒解釋太多,只說了句,“過幾日去衝粹園尋你。”便又回席招待客人,蕙娘踱回屋內時,恰逢福壽公主議論北戎局勢,“北戎漢子最重榮譽,這一次……羅春死得多少有些不明不白,北戎當地群情激奮,不論誰要繼承羅春的草場,都要打著為他報仇的旗號。今後幾年,雖說軍隊的人數不會太多,但北邊恐怕也很難得到完全寧靜,大戰可免,小戰是免不得的。”
她在草原上歷練多年,氣質終究是灑脫幹練多了,此時侃侃而談,竟大有名士風範,眼神和蕙娘遇見了,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對眾女眷介紹草原上的種種事蹟。
一時席終,眾人都轉去看戲時,福壽才過來向蕙娘招呼,因道,“聽說神醫終於迴歸京城,我也是鬆了口氣。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要良心不安了——早知道,就該讓他和我們一道走,也免得嫂子還虛驚一場。”
此時福壽再談起權仲白,語調已是十分淡然,顯見是再不留情,蕙娘心裡亦不知做何感想,她微微一笑,客氣地道,“都是他自己肆意妄為,方才惹來了這場麻煩——卻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下去:雖說只見過幾面,但在福壽成親之前,那特別的來往,卻令她們又要比別的女眷更熟悉一些。這種微妙的關係,確實是難以解釋,但彼此對面的時候,卻並沒感覺到生疏。
蕙娘也不知哪來的衝動,沉默了一會,居然直接問道,“現在這個樣子……公主已可滿足了嗎?”
福壽淺淺一笑——她也算是天生麗質,雖然在草原上多年風霜,但天幸並不顯得蒼老,仍算是個秀□。如今盈盈而笑,也算是自有風姿。“經過連番生死,我已經學懂了珍惜。其實很多事,只有你去在意、去攀比,才能困擾到你。現在這樣,我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這話說得,竟是大有智慧,蕙娘一時居然無法回答,她沉默了半晌,方真心實意地道,“這世上如公主這樣坎坷的人,的確也並不太多。公主亦算是有大智慧、大毅力,方能從苦海中解脫,我亦祝願公主能永遠開心快樂。”
福壽公主衝她點了點頭,又露出笑容,迎上鄭氏,挽著她的胳膊,同她一道喁喁著走遠了。蕙娘目注鄭氏背影,忽然間也想知道,她如今到底快樂不快樂。
正這樣想,鄭氏偶然間回顧一眼,兩人眼神遙遙碰到了一處,蕙娘便對她做了個微微疑問的表情。
鄭氏一怔以後,仿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亦揚起了一點真心的笑意,衝蕙娘輕輕地點了點頭。
蕙娘初初有些不解,後又想到:鄭氏的親生子,如今應當已經平安長大,快到可以議親的年紀了。她的孃家亦不必蒙受女兒被休棄的屈辱,甚至於她還是能和以前一樣保有一部分的丈夫,她便又能理解鄭氏一些了,也許,鄭氏也沒什麼好不快樂的。畢竟,並不是這世上每一對夫妻,都需要兩情相悅。
“是了。”當天散場,楊善桐送她上車時,便低聲嘟囔了一句,“含沁讓我問問,怎麼那邊還沒有訊息?”
楊善桐倒是把桂含沁拿捏得極牢,她說了會管束住桂含沁,就真的把桂大將軍管得一點脾氣沒有,現在他已去天津上任加強海防了,是一反在廣州時的桀驁不馴,處處配合,連一點異動都沒有。桂大妞的婚事,當然也就跟著擱置了下來。
“這種事,也得等個緣分的。”蕙娘淡淡地道,“若是有緣,也快得很。無緣,就只好再等等了。”
楊善桐眼神一閃,也就並不再問,只是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只願一切順利了。”
每年秋冬之交,京城都少不得流行幾場感冒風寒的,這也是四時變換時的常情了。今年也不例外,一場流行風寒氣勢洶洶,幾乎席捲了半個京城。就連皇宮也未能倖免——
四皇子素來孱弱,此次染病之後,竟沒能熬過去,就這樣一命嗚呼,於十月末夭折於宮中。
作者有話要說:遲了點,抱歉
我快卡死了,終於把三個人的結局給定好了。
手軟了啊……給鄭氏留了個兒子|||||也沒讓福壽黑化,本來設定福壽還要再黑一點的,後來想想其實連番生死後也未必會那麼偏執了,各退一步還是挺好的。
希望大家喜歡!
368兩全
孩童夭折;在大秦是十分常見的事情,尤其皇帝子女運不好;孩子養到成人的到現在居然一個都沒有。這一次除了皇四子以外,幾個小公主也有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