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的車駕緩緩抵達太廟。東海朝堂的百官。基城中的將領此時由陳正匯和趙文分領。已經在
|前分班排列。靜靜恭候。趙就在他們中間的道而入。直入太廟之中。而文武百官又由陳趙二人領頭。跟在趙瑜之後。
太廟之中。一切的準備早已就緒。嫋嫋檀香輕霧在院落中飄散。一曲曲宮廷雅樂比檀香青煙更為飄渺悠長。正殿之內。燈火通明。供案靈位祭品。擺的整整齊齊。
倭王的首級還在日本時。就已在大鍋中煮化了血肉。只剩光禿禿的頭骨。用日本特有的漆器工藝。層層疊疊刷了百十;生漆。在空氣中放置了幾個月。原本褐色已經轉成了純黑。黝黑沉鬱。宛如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而作為日本鎮國之寶的劍鏡玉。卻殊無神奇。只是普普通通的漢代式樣銅劍和銅鏡。及一枚素色鉤狀玉器。
不過。不論普通還精緻。這幾用黑色的托盤盛著擺放供桌神主前的祭品。都是征服倭國的標誌。其上凝聚著倭國的百萬冤魂。無人能輕忽視之。
殿中禮賓使的高聲唱喝。趙瑜率著一眾文武以禮拜。
初獻敬天。亞獻的。終獻敬先。
一獻一叩拜。三獻三拜之後。祭禮已成。準備了十餘日。但真正的過場。也不過一刻鐘趙瑜當先站起。但他彷彿忘了下令平身。文武百官仍不的不老老實實的伏跪在原處。
他的視線凝定在前方。只略略猶豫了一下。便邁步向前。厚底的馬靴一步步的踏著青石的面。身上的甲葉隨著步子嘩嘩作響。這是殿堂中僅有的聲音。雖然趙瑜心知一旦走這一步。就再沒有轉圜的餘的。但他還是穩穩的走了上去。
寬大的供桌之上。擺著趙瑜歷代先祖的靈位。從趙瑜的父親趙櫓開始。六塊牌位分了高低主次。前後排開。不過。只有兩側的四塊靈牌光明正大的顯露著主人的名諱。而正中的兩面神主卻是上覆帷幕。正面向裡。而以背面對外。遮蓋的嚴嚴實實。
除了趙瑜趙文等寥寥數人。無人知道這是為何。
依照從周公定禮開始就流傳下來的規矩。諸侯上表歸附或是請封時。都要把自己家族的譜系寫明。就算是李元昊那個党項。李乾德那等南蠻。上表請封的時候都沒有例外。不過。在趙瑜這裡卻出了岔子。他只自稱是郡趙氏之後。與當今大宋皇室同出一脈。但詳細的源流譜系。在當初上表歸附的奏文中。趙瑜卻隻字未提。只寫明到高祖父一輩。而始祖的名諱一直隱而不露。
宋廷曾多次要求趙瑜把先祖的譜系寫明。甚至暗示就算是編也該編一個出來。而趙瑜卻始終如故。東海國王的家世。在東京城裡。已經引為笑談。不過東海國中官吏百姓。都知道趙瑜並非有先人族譜。擺在太廟之中的神主。可是明明白白的六具。只是那塊背轉過去的牌位上的姓名究竟是誰。坊間多有猜測。亦是眾說紛紜。卻始終沒有個合情合理的定論。
但今日之後。他們可以不用再費力去猜了。
把倭國的國主首級和鎮國之寶一腳踢開。趙瑜站到了供桌之前。近三尺高的烏檀神主。正正的擺著供桌的中央。欠抓住牌位兩側。趙瑜有些吃力的把兩塊重達數十斤的神主接連轉了過來。
由於他曾下令嚴禁外人觸碰。牌位之上已是積滿灰塵。從這一點看。他的命令並沒有被違反。輕手輕腳的扯去蓋在上面的|幕。一點點的擦淨了厚厚的浮灰。最後。趙瑜定的看著牌面上的文字。一筆一畫用手撫摸著。指尖在不住的顫抖。幾乎難以自已!
自從當年定計。到如今。已有十餘年。這十幾年來。他一步步的把小小的浪港寨發展成了間有數的大勢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國家。也建立了一支橫掃天下的軍隊。其間的辛苦與心血。不足為外人道。但這些付出。如今已經有了回報。放眼天下。已經沒有哪國哪家能讓他畏懼半分。現在。他終於可以翻開這最後的底牌!
不知在靈位前站了多久。趙瑜終於緩緩的轉過身。從眾臣僚的身邊走過。沒有停留。沒有說話。就這麼一直走了出去。許久之後。在殿中伏跪的眾人方抬起頭來。兩具終於露出真容的神主靈位就在他們眼前。九條張牙舒爪的五爪金浮刻在靈位四周。銅底鎏金的大字鑲嵌在烏檀神主的中央。十四盞長宮燈照太廟正殿猶如白日。兩排大字閃閃發亮。文武百官看分明:
皇宋太祖高皇帝!
皇宋秦康惠王德芳!
第十六章 軒波(上)
宋宣和五年二月四,戌申。// /提供最新章節閱讀##西元日
太廟中的一幕,兩具神主上的字樣,很快便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