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日子過的舒坦,沒有他我就覺得沒奔頭。”
馮母苦口婆心地說:“老大,你這是沒跟女人過過,要是過過你就知道還是女的好啊……”
馮濤說:“我跟別的女人也試過,誰都不能給我這種感覺,媽你不用勸我,勸也沒用。”
馮母悲痛拒絕,拍著腿就要作興起來。
馮濤沉聲說:“你鬧吧,鬧大了把我爸給弄醒了,你們一起鬧!”
馮母就咽回去一點音量,血淚控訴著,“知道心疼你爸,就不知道心疼你媽!……我們省吃儉用供你讀書,一直讀到大學啊!咱家那時候多窮啊!借遍了所有親戚的錢供你啊!你的書都讀哪去了?!你現在能了!有錢了就忘本了!要跟男人過日子回家來作老孃……我白養了!沒臉見人了!我這輩子、這輩子……我命咋這麼不好!!養了個追著男的屁股跑的變態啊……”
馮濤反倒很冷靜了,他苦笑著說,“是呢,我也反思自己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為啥最後走到這個地步了?我做錯了啥?現在我也稍微能想明白了——媽,我說的你別不高興——我之所以不找女人找了個男的,都是因為咱家窮啊。”
馮母也忘了哭,老淚婆娑詫異地看過去。
馮濤自言自語地說,“我上初中那會班級裡就有同學早戀了,我學習還行,也有小姑娘對我有意思,可是咱家窮啊,我從那時候起就知道得好好學習,將來要有出息,要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我一點別的心思都不敢有;後來上了高中也一樣,不過高中女生沒有喜歡我的了,因為窮,一看咱家吃的穿的那樣就知道你家啥樣了,十六七的姑娘也知道嫌貧愛富了。不過我還是有一段緣分的,我跟誰都沒說過,就是我偷偷跑出去輟學在小吃部打工的時候,一個小服務員對我挺有那個意思的,客人吃剩下的好吃的她給我留著,要是那時候沒有被我爸找到揍一頓帶回去上學,興許我就跟那姑娘結婚生孩子,現在也開個小吃部了。”
馮母聽到這裡未免略微後悔,心裡把斷子絕孫的老闆兒子和抱個孩子開小吃部的廚子兒子比了一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馮濤繼續反思,“後來我上大學了,咱家也更窮了。說實在的,我是個男的,天生也是喜歡女人的,不是沒想過,可是我窮的臉飯都吃不上,我拿什麼追求女孩子?拿什麼討人家歡心和人家處物件?”他看向馮偉,“老二,我知道你心裡笑話我,覺得我不是個男人。可是你不知道我其實挺羨慕你的,都是一個屋簷下長大的,可是你命比我好多了。你上大學的時候只要說要追求女孩啥的,我雖然嘴上批評你,可是從來沒短了你這份花費,因為我知道明明和一個姑娘有兩情相悅的機會卻只能在後廚削土豆皮眼睜睜看她被別的男的追走的滋味。要是我當時有個能每月給我生活費的哥多好……不用多,只要能吃飽穿暖就行,處物件的錢我自己就能賺出來了。”
馮偉立刻也覺得慚愧了,低著頭,從嗓子眼裡半天咕噥出一聲“哥……”然後也沒啥說的。
好在馮濤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目光又放空了,似乎在認真了半晌,“宗濟源是看準了我的窮和貪,所以和我做了交易,我幫他看好他兒子,他給我錢,給我前程——我能怎麼辦呢?窮成這樣,又要養活自己,又要撫養弟妹,又要孝敬老人,我開始就是想賺錢,想賺很多錢。別人在搞物件結婚生孩子的時候我的時間全搭在宗玉衡身邊了,一開始就是因為窮啊……”一聲嘆息。
馮娟的眼淚也落下來了,“哥,你別說了,知道你不容易……”
馮母也怔愣著,她從來沒聽過大兒子抱怨過出身,他從來都是默默地和父母一起分擔這個家庭的貧窮,所以她就一直以為兒子是不在乎的,甚至他為家庭的犧牲和付出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今天她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隱隱的怨恨和對貧窮深刻的厭惡。
馮濤苦笑,“其實老宗總對我還是不錯的,沒有他的提拔可能啥都不是,一個月賺個三千兩千的,買不起房,孝敬不起老人,生不起孩子,因為錢和媳婦打仗啥的……看看現在的生活,哦,對了,就連你們住的這個房子也是老宗總當初送給咱的。他沒圖咱啥,就要求對他兒子好點……說實在的,我有點對不住他。”說到這他才略有點氣短,原來內疚至此,之前只是渾然不覺。
他喘口氣繼續說,“我不瞞你們,開始我是為了錢才圍著宗玉衡轉的,那時候他還以為我暗戀他,陰差陽錯的就在一起了;現在,情況好像反了……前前後後算起來,我們認識十多年,十年間不管是上學工作開公司,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一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