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8部分

,冒犯此銅鑑者以命賠命,江湖人多嘴雜,傳來傳去,到最後,竟傳成了什麼可以換命之類等荒誕不經的說法,你既然知道陰陽銅鑑,大概也聽說過淮陽人李德被救一事吧?”

阿柯道:“是啊!聽說是犯了死罪,關在天牢裡,又被救了出來。”

尹禹鳴哼道:“什麼死罪?那一年是武德七年,李德乃是那賊子天策府中的學士,曾向那賊子進言奪嫡之事,引為心腹。他因一樁公案作弊,被人告發,押入了天牢。

“那賊子擔心屈打之下洩露他的陰謀,遂盡遣‘天鑑門’高手劫獄,救出李德。我聽說,救出不久後即將李德滅口。此事傳到江湖上,自然又推到了陰陽銅鑑身上。

“當年……當年玄武門之變,他的三千兵士中,就有不少‘天鑑門’的人。那賊子接手‘天鑑門’後,排擠忠於你父親的人,偷偷地將他虎賁軍中的精銳調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早就勸你父親有所準備,可惜……可惜還是被這賊子早了一步,終於釀成今日之勢,悔恨晚矣!”說著,不住地捶胸嘆氣。

蒼別松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怒道:“王八蛋!這個賊子!虧我當年還曾在宋金剛大軍之中救他性命,現在想起來,真恨不得自己索性死在亂兵中算了!”

李流明兩眼也瞪得血紅,道:“可惜,我當日在玄武門上射那一箭,被尉遲敬德那廝截住……唉,就那麼半個時辰,血將城門都染紅,兄弟們……什麼都完了!”

周紀宇嘆道:“這都是命中註定,現在談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怪只怪我們太大意,那賊子的心太狠毒……齊王當年也不該輕易下手,用什麼毒藥?被那賊子看出破綻,終於先下了手……唉!一切過往,永不可追了!”說完各自唏噓不已。

阿柯年紀最小,他老子被殺的時候,他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唯一對老爹的印象,無非是眾人描述的話語——什麼“豪氣神武,天鑄英才”,什麼“膽色過人,千里單騎取敵首級”,又是什麼“重義輕利,極有魄力的漢子”、“與兵同寢、待兵如子”、“禮賢下士、天下歸心”……亂七八糟一大堆。

他小時候聽來,還以為說的是評書裡的天兵天將,或是“堯、舜、禹、湯”之類的古之大聖,總之,他不太確信那人是不是自己老爹。

只有孃親說得稍微像人一點。

孃親說他:“不高不瘦,臉黃黃的,不太愛笑。年少時也曾終日飛鷹走狗,與朋友佩劍神遊,好充俠客。後來打仗了,就收斂了許多,也更不愛笑了……

“我認識你爹好多年,可是,他直到功成名就後才娶我。他說他最愛看的,就是我淺笑、飛舞時的樣子,他捨不得我那麼快便為人婦、為人母了……”

孃親說這些的時候,通常都是有陽光的下午,她一個人坐在歪脖子的樹下曬太陽,眯著眼,懶懶地看著雲升雲落。

阿柯從小就覺得孃親懶懶的、瘦瘦的,眉間永遠鎖著一絲淡愁,那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擔心她是否能一個人走幾里山路。

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孃親竟會淺笑、飛舞,有這樣的疑惑,她所形容的這個老爹雖然像人一點,卻也不敢肯定。

所以,老爹雖然是死了,可是,硬要說悲痛……也不知道該悲痛到哪種程度。

他見眾人紅眼的紅眼,拍桌子的拍桌子,好半天才醒悟到,這是在說自己老爹被殺的事,而自己這當局之人,反倒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他忙眨眨眼,做出悲痛的樣子,不自覺間想到孃親,竟漸漸地真的悲傷起來,眼中通紅,差點垂下淚來。

周紀宇道:“少主,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別太哀傷,總之大仇一定要報!”

尹禹鳴狠狠地跺著腳道:“一定要報!此仇不共戴天!少主,你可知道,那賊子後來對我們這些你父親的老部下,亦是動用‘天鑑門’一一絞殺。可恨你父親當年那樣費盡心力培養的精英,竟成了那賊子篡權謀位、殺兄逼父的兇器!可恨吶可恨!”

阿柯道:“啊,原來竟是這些人!那……那四伯伯、九叔、十三叔、十四叔、十五叔就是這樣被害的?”

周紀宇道:“那賊子要坐穩江山,自然要大肆清洗異己。有些人是被他冠冕堂皇抄了家,更多他找不到把柄的,就動用‘天鑑門’予以清除。

“當年與你爹結義,同創‘覆雲樓’的共十七人,大哥早死,二哥、四哥戰死沙場,照顧你和你孃的三哥病死,老九投靠那賊子,做了工部尚書……”

尹禹鳴叫道:“他不是老九!咱們沒老九!”

周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