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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陡然一疼,難受的不知如何是好。幾乎下意識的,就想過去安慰他。
然而胳膊才剛伸出去,又被理智拉回。
我狠狠閉了閉眼,暗自警告道,張楚楚,醒醒吧,別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了。
用力做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我問他:“不知道周少找我有什麼吩咐?”
良久,周子希一口氣才松出來,不滿地望著我,擰眉道:“我討厭這個稱呼。”
我嗤笑一聲:“那我是該稱呼您周總?周先生?還是周老闆?”
“楚楚。”周子希雙眸中含著一絲傷痛,怔怔地望著我,“一定要鬧到這種地步嗎?”
我被他一句話,激的心頭一冷。他竟然以為我在鬧?
“抱歉,如果讓您覺得我在胡鬧,那麼我道歉。”我順手捋了捋耳邊掉下來的長髮,彎腰就要去拉車門,“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手指剛剛握住車門把手,周子希突然伸手捏住我的手腕,聲音冷硬道:“我不準!”
“那是你的事。”我冷冷地瞥他一眼,用力想拉開車門,他忽然將我往後一甩,我一頭撞在車廂上,頭皮一陣發麻。
“你這人到底有沒有意思?”我怒氣衝衝地瞪著他,恨得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能不能不要像個跟屁蟲一樣粘著我?堂堂周家大少爺,跟在我屁股後面,你就這麼想犯賤?”
我咬牙切齒地望著他,他神情陡然凌厲,拳頭用力握緊。
我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以為他要打我。
等了好幾秒的時間,他忽然洩了氣,拳頭鬆開,啞著嗓子對我說:“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弟弟想一想。”
指著打著石膏的左腿,他說:“這麼重的傷,你覺得,他能平安無事?”
以周子希的自尊心,我能罵出“犯賤”兩個字,他肯定會將我扔下車,頭也不回地走掉。
可我沒想到,他會提到我弟弟。
一時間,我脊背繃緊,渾身冷汗瞬間爬了出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張峰下了這麼重的手,如果周子希要追究,就絕對不會善了。
“你……你想怎麼樣?”我聲音顫抖道。
他施施然地望著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如果求我……”
話音未落,我用力咬著下唇,“撲通”一聲跪在車廂裡,啞聲道:“周少,我求你,放過我弟弟。”
我狼狽地低著頭,車廂裡鋪了地毯,膝蓋落下去的時候,並沒有多疼。可我心裡卻像被蠍子蜇了一下。
當初給陸辭下跪求饒的時候,哪怕磕破腦袋,也沒有現在這樣讓我覺得屈辱。
我鼻尖發酸,眼眶裡一片溫熱,只能用力閉了閉眼,害怕不爭氣的眼淚流出來。
周子希一聲不吭,頭頂上方傳來他壓抑的呼吸聲。
“周少,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吧。”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麼樣,只能一頭磕在地上,匍匐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我多麼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我曾經取悅過他的份上,放張峰一條生路。
忽然,下巴一緊,他的手指摳住我下顎,將我的腦袋抬起來。
“你就是這麼求我的?”他聲音沉悶,似乎壓抑著情緒,看著我的目光晦暗難辨。喘氣聲比剛才更加低沉,好像在生氣。
我怔怔地望著他,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難道下跪磕頭,都不能讓他滿意?
我大氣都不敢出,愣愣地望著他,希望他能給個明確的要求。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會猶豫。
“明天晚上六點,我派人來接你。”他忽然瞥開眼,用力將我的臉推開。
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我臉上重重劃了一下,我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回到家裡,思思又對周子希大罵一通,我說我沒事,讓她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周子希拿張峰來威脅我的事我沒說,怕他們擔心。尤其是我弟弟,這段時間每天都在自責,跟在我身邊做小伏低,就希望我能狠狠揍他一頓,讓他心裡好受一點。
我知道,他幹出這種事,是想多賺錢養活我,揍他的拳頭就怎麼也打不下去。
第二天晚上,司機準時在小區樓下等我。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一家酒店停下。
我下了車,看到周子希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坐在輪椅上。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襯衫,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