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體現在她的務實上,她甚至清楚知道萬里之外江南年每月的物價波動,二十年之前的有,十年之前的臉,一個月之前的也有。
但饒是如此,她也道她知道的不能算通透,因為人算的變化是跟不上形勢的變化的,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而人所能做得出的最穩當的辦法就是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多給自己留幾條退路,但往往,很少有人能具備這種能力。
就是國公府這種一等伯侯家,能做到的最好的就是隨著世道的興衰而興衰,過了,就過猶不及,遲早被人清算。
和寧受其父親教育長大,本身見識不凡,跟著謝慧齊學了幾天,大波與她父親相似,但又不同的學識與觀佔向她襲來,所以一天醒來最想做的事是收拾打扮好去阿姐那,大郎要出去,晚上是不是會回來都不是她最關心的事了。
謝晉平問清楚她跟阿姐在學什麼後,道了好之後嘴角還有笑,清晨兩夫妻的床都起得早,和寧還迷迷糊糊,他還能幫和寧穿好衣裳,都用不著和寧的丫鬟。
一般富貴家裡的下人都是貼身跟著主子們的,但謝晉平是跟著姐姐長大,後來也是呆在姐姐,姐夫身邊長大成人的,姐夫兩夫婦屋裡是從不留下人的,他阿姐對此的說辭是夫妻倆呆在一塊親近的時間都不夠,哪有下人的什麼事,所以他成婚後,跟和寧商量了一下,也把和寧身邊的幾個下人打發到了外邊,頂多就是讓下人睡到對屋去守夜。
國公府大,但最大的還是當屬鶴心院了,國公府夫婦的內臥跟外屋隔著好幾丈,都是普通人家一家那麼大的距離了,所以僕人守在外屋也是離得甚遠了,但謝晉平夫妻倆住的院子沒那麼大,和寧帶過來,侍候她的下人住在外屋也離得近,但一察覺到主子們醒來就進來的僕人在頭幾天也是被姑爺連著嚇了,她們進來不是看到姑爺在幫郡主穿衣裳,就是幫郡主在梳頭,這天一進來還看到姑爺在幫郡主穿鞋……
下人們都嚇傻了。
和寧倒還好,自大郎說過他是這般照顧二郎長大的,就是現在他偶爾也幫二郎穿衣梳頭後,她也就受著這份好了。
大郎愛照顧人,對她來說是好事。
她也是會照顧他的。
她就知道,她等的人,世上獨一無二。
和寧求學如飢似渴,醒來穿戴好就被大郎牽著去青陽院跟老夫人請安,請完安就探著脖子往外邊瞅,想看看姐姐來了沒有。
大郎這日跟大伯孃說好了要晚上才歸家的事,剛說完,說到了這幾日姐姐教和寧的事,這話還沒落音,就見外面的下人在叫道,“二爺來了,二爺您好,二爺……”
二爺這時候就已經進門了,雪白的頭髮束得高高,外面可能已經下起了雪,雪花飄了幾瓣在他的鼻尖上還未化乾淨,他身上今日披的是他阿姐小年給他的那件白色狐披,毛聳的邊領,腳邊繡的是暗金色的花紋,被二爺穿得煞是好看,他風風火火地進來,就像從來了個烈性子的白衣仙君,三步並作一步自天上來人間撒野來了……
齊項氏一見到他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著手中的小金珠就朝他道,“哎喲,瞧瞧,我家的仙郎兒從天上的雪山上下來了呀?”
謝晉慶正站在那讓他大哥給他擦臉,一聽這話就朝齊項氏看來,眼睛也是笑眯了,“二嬸,可不就是,今日下雪,我看著雪大,您今兒可別出去了,冷著了您我可心疼了。”
齊項氏忙快步過去,拿了大郎手中的帕子給他擦臉,臉上也全是笑,“好,好,二嬸不出去,你今日要出去啊?”
“嗯,去校尉營辦點事,晚上還要跟那群將軍們喝夜酒,回來得晚,您和伯孃莫要等我用膳,你們自己吃,您幫我看著點伯孃啊,讓她多吃一些,可莫要我不回來了,這膳都不好好用了。”謝二郎說著見二嬸擦乾淨了臉收回了手,就蹲下身把齊奚單臂抱了起來,朝笑得樂不可支的小外甥女擠了擠眼,道,“你二舅我是不是俊得世上獨一無二?”
齊奚摸著他挺直的鼻子哈哈大笑,“二舅舅你得跟我們家小公子打一架才成,他也覺得他俊得世上絕無僅有……”
“那就我們兩個最俊,不用打架,我們商量好了就成。”謝晉慶聳聳肩,抱著她就去跟大伯孃請安,“伯孃安,您看看我,今日是不是特俊?”
齊奚從他的懷裡滑了下來,坐到大舅母身上就跟大舅母咬耳朵,“難怪我阿孃看著弟弟就喘不過氣來,我今日是知道他是像誰了。”
和寧也是悶笑不已,但她身為嫂子還是要護著弟弟的,輕咳了一聲也小聲回了外甥女一聲,“你二舅確實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