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祁筠白了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身旁的祁松一眼,“你什麼時候也跟那人一樣油嘴滑舌了?!”
“‘那人’是指誰?”祁松笑著明知故問。
“……哼!我回房去了!”祁筠掉頭就要走。
“筠筠!”祁松拉住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於今天的事,你有什麼感想?你覺得你和白師弟做的事對不對?”
“…………………”祁筠沉默片刻,不得不說出一個字,“對。”
“是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對犯錯者的寬恕固然是需要的,但適當的懲戒同樣必不可少。只有這樣恩威並濟,才能真正改變一個人錯誤的行為。那麼……”祁松的表情越發的嚴肅,“那麼你覺得,白師弟和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有沒有相似的地方?”
“……相似的地方是有,但也有差得很遠的地方。”祁筠誠實地回答,“比如他絕對比那個人善良。那個人看到他師弟受罰的時候,可是一點不忍都沒表現出來的。再說了,處罰歸處罰,那個人可是整天都心心念念著要殺人!!人都死了,還談什麼改過自新?!”
“我明白,這就是你離開那個人的原因吧?”祁松再次笑了笑,“可是你想想看,如果我一直讓白師弟做這個,日久天長,他就真的不會漸漸麻木嗎?還會看到有人捱打就落淚嗎?——哪怕那個人是再美的美男子。呵,愛美之心自是人皆有之,可是身為一個管理者,必須一視同仁,對吧?你有沒有覺得,左飛的現在就會是白師弟的將來?而他若是沒有這個將來,我就將必然不能對他委以重任!至於殺人,那是針對敵人的吧?敵人和本門弟子能一樣?!”
“………………!!!”聽了這番話,祁筠心中赫然一驚——是的,就是這樣吧?白橋的將來就是左飛的現在,換句話來說,白橋的現在也就是左飛的過去。左飛也一定有過那樣的歲月吧。即使到了現在,且不說對展森如何,在面對綺心素這樣聰慧過人的大美人之時,他難道內心深處就真的沒有一絲憐愛嗎?!事實上,他之前在自己面前都不止一次地表示過,他對綺心素各方面還是很欣賞的。可是,為了熙山派的將來,他必須在那時說出那個“殺”字。還有對葉槿也是。當一個人背叛了師門,他就可以算作敵人了。自己為什麼就讀不懂左飛內心的痛苦?!自己又憑什麼去要求他擁有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絕對善良?!“……大哥,我明白了!你安排這一切的用意,我終於全明白了……可是……我……我應該現在就回去嗎?總覺得……總覺得有點拉不下臉來先妥協啊……他好像都完全沒有要聯絡我的意思………”
“呵~~真的嗎?”祁松微笑著掏出一封信遞到祁筠手上,“看看這個吧。”
“……是他寫來的?!你怎麼不早點給我啊?!”祁筠又驚又喜地一把搶了過去,連忙展開一閱。
只見信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祁兄,已經到家了吧?有些日子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這……這算什麼啊?!”祁筠有些哭笑不得,“他這麼生疏的稱呼和措詞是個什麼意思?!”
祁松笑道:“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和你一樣都是很驕傲的人,你既然說了要跟他分開,而且這個理由還是他無法改變的,他又怎麼好再死皮賴臉地纏著?所以他只好這樣試探你一下,看看你的反應。你想啊,他要是心裡已經完全沒你了,幹嘛寫這個給你?”
“……是哦……”祁筠這才明白過來,“好!那我現在就叫上阿震和茂町跟我回熙山派!”
“要連夜趕路麼?”祁松笑笑,也去阻止心急如焚的他,“那麼就下次再見了,我親愛的弟弟。”
“嗯!大哥再見!這次的事,真的太感謝你了!!之前飛對瀟兒做出那樣的事,你還能以德報怨……謝謝!!”祁筠向祁松致上了最誠摯的謝意。
祁松笑道:“什麼以德報怨,我可沒那麼偉大~我可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我知道,你不和他在一起的話,這輩子一定會過得很痛苦的。”
“………別說得跟我離不開他一樣!!”祁筠臉一紅。不過他捉摸著,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的靈感倒不是做夢了,而是受到個某個歷史事件的影響~前兩天剛剛聽說那個很有名的鄭板橋同志,據說也是喜好男色的,而且他做縣衙的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打美男子板子,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難過得流淚,所以後來甚至還提出過要廢除這種刑罰……原本我對這位鄭同志的文學藝術造詣是毫無興趣的,聽了這個一下子就覺得他太有愛了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