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的床,倘若能明媒正娶,哪個女人不希望把自己的初夜交給洞房那一晚,所以她從嗓子裡費力的擠出一句話:“這不合適。”
穀梁鴻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身子前傾幾乎覆蓋住她仰靠在雕花高背椅的上半身,眼底盪出一絲獰笑:“這有什麼不合適。”
蘇落用手指支起他離開一點點,怯怯道:“這真的不合適。”
穀梁鴻拉起她就走,推到懸掛珠簾的月亮門處,正色道:“沒聽說晚上睡覺不合適的,快回去。”
原來如此,蘇落心裡罵出五個字,混蛋王八蛋!他在戲弄我,嘟囔著:“還以為你想與我同床共枕呢。”
本來見他已經轉身走離,他卻驀然回眸:“”
蘇落慌的急忙解釋:“我是說,飛將,那匹駱駝,我好久沒有與它同床共枕了。”
穀梁鴻:“”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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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祁連山腹地墨宗後山的斷腸崖下,穀梁鴻與墨子虛對面而站,墨子虛認得這個人就是當年奪走蘇落殺了蘇落母親的兇手,雖然這是他一廂情願的誤解。
穀梁鴻卻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墨宗宗主,現世神識功三人中的一個,蘇落的師父墨子虛。
互相端量,一個穿黑一個著紅,一個如山般傲岸一個如妖般詭異,樹叢間掠過山風,乍然黑衫蕩蕩紅袍拂拂,襯著旁邊巨石陰處未融化的雪,高天上有云捲雲舒,他們已經彼此看了好一陣。
最後穀梁鴻打破僵局:“墨宗主,我貿然來訪是有要事相商。”墨子虛一代掌門,對他這個登門之客不請進屋不獻座不看茶,穀梁鴻已經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他也是有備而來,知道此事不容易解決,為了蘇落不夾在中間為難,他必須一試。
墨子虛臉上不悲不喜不驚不懼,鎮定得過於明顯,機智如穀梁鴻,發現他好像在剋制什麼,就是沒想到他剋制的是內心復仇的憤恨。
“是為了落落和令公子的婚事吧。”
被他猜到,當真是個高手,穀梁鴻點頭:“不錯,並且我已經知道落落往穀梁世家沖喜之真實目的,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不妨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墨宗是怎樣的教派我一清二楚,也不怪你們去刺殺我,但我喜歡落落,所以,我們必須想個方法來解決這一矛盾。”
喜歡落落?墨子虛本就陰霾的臉慢慢升起一股寒意,話出淡淡卻森然:“你可知落落是什麼人?”
話說到這裡,穀梁鴻也不想兜兜轉轉,自己已然說出他們是墨宗而非馬幫,既然說出蘇落是為了刺殺他才去的穀梁世家,也知道墨子虛是當年從自己手裡盜走蘇落的人,索性就敞開到底,坦陳道:“她是建文帝的女兒。”
墨子虛心裡簌簌直抖,有些是氣有些是懼,自己費盡心機謀劃之事,不料想被對方瞭解的如此詳盡,他道:“你還忽略一點,她還是大明朝的公主,敢問穀梁老爺,你是朝廷費盡心機刺殺的罪人,你想娶一個朝廷的公主,你不覺得這有些滑稽嗎?”
穀梁鴻當即愣住,無言以對。
069章 寡婦竇瓔
靖難之役時,朱棣攻破都城后皇宮起了大火,當時的皇帝朱允炆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他的長子,即皇太子朱文奎,之後次子朱文圭被朱棣長期幽禁於中都的廣安宮。
墨子虛以蘇落是大明朝的公主來駁斥穀梁鴻,意思就是朱棣雖然狠辣卻也沒有殺了皇子朱文圭,更別說蘇落還是個女娃,你是朝廷的仇人,蘇落是朝廷的人,兩個人的身份一字之差卻是天上地下萬水千山的阻隔。
忽而想起當年有關廁所應該不應該叫側所,蘇落同墨宗眾位弟子爭論的事,大家覺得一字之差意思改變不大,都是附屬之物,她卻說假如讀成側所,那就是建立在主屋旁邊的茅房,把個排洩廢物的地方建立在吃飯睡覺的主屋旁實在不堪想象,就像當年宋徽宗趙佶為何執意殺了投降的宋江,這其中必然有宋江的姓氏同趙佶的王朝大宋有關,廁不能叫側,宋江也不應該叫宋江,倘若他叫張江王江李江,或許就會逢凶化吉。
這似乎是蘇落的歪理,但能把簡單的事物聯絡到朝政上,墨子虛就覺得蘇落天生是公主的命。
由此墨子虛想到穀梁鴻喜歡蘇落的事,你可以把蘇落和你兒子的婚約一筆勾銷,但你喜歡她這是不可能不可以不可辦到之事,歸根結底你們不是同一層次的人。
穀梁鴻語塞並非是因為蘇落是公主,而是覺得自己是朱棣誅滅的死敵,蘇落留在自己身邊怕給她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