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碰面。
葉朝走到樓道門口後再往裡走就是一片漆黑了。這棟樓比他住的上個樓新點兒,但也有些年頭了,據說是八十年代初蓋的,樓道里的燈上星期壞了物業還一直沒給修,葉朝就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上樓、掏鑰匙開門,葉朝進屋後愣了,祁業翔正悠閒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葉朝回來祁業翔笑著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我家現在裝修,沒地方住,從你這兒擠倆天成麼?”
“我這兒……就一間屋。”
“咱倆以前不也是擠一間屋嘛。”
葉朝又想拒絕,卻聽到祁業翔說:“我那兒馬上就裝好了,我最多待一週就走。”
葉朝聽他這麼說,再看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這個點兒趕人出去似乎也不太合適,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你怎麼找來這兒的?”葉朝說完了這話才覺得問的多餘,他的聯絡地址和電話都在公司的聯絡簿上明擺著呢,“你怎麼進來的啊?”
“我說是你朋友,跟你一塊租房的小胖小子給我開的門。噢,他上班之前還把欠你的水費給你擱這了,讓我告訴你一聲兒。”祁業翔指了下茶几上的幾十塊錢。
“什麼小胖小子,人家那是個大姑娘你都沒看出來。”
“不能夠啊,”祁業翔驚訝的說,“他聲音老粗了,一身兒的男裝,打扮的跟社會無業青年似的。”
“小洪是歌手,現在比較流行中性打扮。”
“那咱倆說的不是一個人。給我開門的不叫小紅,他說他叫小明。”
“就是她,洪曉茗,洪秀全的‘洪’,拂曉的‘曉’,茗飲的‘茗’。”葉朝說著把鑰匙放在了茶几上,順手把錢拿了起來,“她一個女孩子在酒吧唱歌賺錢,挺不容易的。”
“她在哪家酒吧?”
葉朝說了一個挺有名的酒吧的名字。
祁業翔跟知道了什麼似的“噢”了一聲。
……
晚上葉朝衝完涼後,擦著頭髮跟祁業翔說:“你睡裡屋我睡沙發吧。”
祁業翔正拿著牙刷、毛巾準備去洗手間,聽到葉朝這麼說,停下來看了下里屋:“你那屋裡不是張雙人床嗎?”
葉朝擦著頭髮不說話。
祁業翔看著葉朝的樣子哈哈的樂了:“你又不是大閨女,咱倆擠一下怎麼的了?再說等人家小紅,還是小明啊,大早上一回來看見一男的躺客廳裡,多不方便啊。”
葉朝想想覺得也是,於是就進屋上床睡覺去了,入秋之後寒氣重,葉朝剛鑽進被子就感覺裡頭冰涼冰涼的,凍的他縮成了一團。聽著衛生間裡祁業翔洗漱時的嘩嘩水聲,葉朝很快就睡著了。
葉朝剛躺下時覺得挺冷,後來不知怎麼的竟夢到了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全身都被盛夏時分的陽光照的暖洋洋的,後來是越曬越熱,最後竟把葉朝給熱醒了。迷迷糊糊中,葉朝還恍惚覺得自己是躺在草地上,有根挺粗的樹枝橫在他的胸前,葉朝忍不住伸手去扒拉,一碰到樹枝,竟是軟的……葉朝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家裡的床上,胸前橫過的不是粗樹枝而是祁業翔的胳膊。
祁業翔緊貼著葉朝抱住了他,頭靠在葉朝的脖子那,葉朝耳邊能清楚的聽到祁業翔熟睡時的平穩呼吸聲。
第三十四章 (下)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祁業翔剛開車從停車場出來,就遠遠地看到了站在街邊的葉朝,他正看著一家賣糖葫蘆的臨街小店櫥窗裡擺出的各式各樣的糖葫蘆發呆,葉朝站著看了一會兒後沒進那家店,卻跑到旁邊的小攤上買了點東西,然後走上了人行天橋。
祁業翔在路旁找了個能停車的地兒,下了車。
葉朝過了天橋後,拎著剛在小攤上買的兩個燒餅,抄了條小道朝地鐵站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會兒後聽到身後似乎有車靠了過來。葉朝下意識的往邊兒上讓了讓,那車開到他身邊後沒有超過去,反倒緩緩的放下了車窗,祁業翔在裡面喊他:“葉朝,上車。”
“啊?什麼事。”
“你先上車。”
葉朝上去了。
祁業翔又把車開回到了主路上:“以後下了班去我辦公室找我,咱倆一塊回去。”
“我不回家。我得去飯店。”
祁業翔用餘光掃了一眼葉朝手上塑膠袋,那裡面裝了兩個乾癟燒餅,葉朝似乎感覺到了祁業翔的目光,趕忙解釋道:“我不是去飯店吃飯,”他攥緊了手上裝燒餅的塑膠袋,“我姨那兒缺人手,我去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