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坐姿而稍有皺褶的深色風衣,居高臨下的看著舉止略顯拘謹的中年男人:“韓以諾畢竟馬上十七歲了,我認為他已經具有判斷事物的能力。這週末我會帶他出來和你見面,如果他要和你走,我自然毫無異議,更不會死皮賴臉的勉強他留下來。”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我們改天再見。”他從內兜取出一張黑色的名片,夾在兩指之間遞到韓偉面前。
嚴冬棋說完這番話就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彷彿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衝韓偉禮貌的笑了笑:“對了,我希望在週末大家見面之前,您不要再以任何理由出現在這家店裡打探我的個人訊息,否則我會以侵犯隱私權為理由,邀請您一起去警察局喝點茶。”
“當然,以韓先生的神通廣大,必然知道鄙人名下還有別的店面,如果您不想被保安以……呃……不怎麼紳士的方法請走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嘗試。”嚴冬棋打心底裡排斥這個自稱是韓以諾父親的男人,說話不留一點情面。
他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奶茶店。
嚴冬棋坐進車裡深吸了一口氣,才發覺出來自己被氣得雙手都在微微發麻。這種操蛋的父親不如不要,當年趁孩子小拋下不管,現在卻想撿現成的來享清福,世上哪有這麼多好事。
他的臉色沉得幾乎能滴得出水來,靜坐了一會兒之後,緩緩掏出手機,十幾秒之後接通了一個電話:“李局,我是嚴冬棋……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之後的幾天,為了不影響韓以諾的心情,嚴冬棋自己憋著這件事幾乎內傷吐血,三番兩次都想著乾脆找一夥人,見韓偉一次打一次,最好讓他自己知難而退,躲得遠遠地再別出現。
但他又害怕這變態大叔真的喪心病狂直接找韓以諾,韓以諾不答應還好,要是韓以諾真的覺得他老爹回來找他,簡直浪子回頭金不換,然後要和他爹遠走高飛父慈子孝,那自己才是真傻逼了。
嚴冬棋只要一想到韓以諾有可能會走,腦子裡就亂作一團。
週六的時候嚴冬棋照例去四個酒吧盤貨,下午回來的時候繞路買了點滷味,韓以諾這段時間特別愛吃這家店的滷豆乾。
他一進門,回頭就看到韓以諾從房子裡出來接他,於是揚了揚手裡的食品袋:“去,拿幾個盤子來。”
韓以諾一看到袋子眼睛都亮了,顛兒顛兒的往廚房跑。嚴冬棋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跟上戰場一樣沉重,你說養條狗過幾天都有感情呢,更何況這麼一個大活人,還是個這麼乖的好孩子。
他坐在沙發上幾次都想開口,但看著韓小狗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雞翅,滿臉愜意的樣子,他就不忍心把這麼個糟心事兒說出來。直到韓以諾把挨個指頭都嘬了一遍,心滿意足的嘆了一句“真爽”之後,嚴冬棋才咬了咬牙開了口。
“以諾啊,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嚴冬棋覺得這個開場還算平和。
韓以諾顯然因為吃了一大堆豆乾雞翅雞爪子很開心,笑眯眯的轉頭看他:“沒事啊,我作業都寫得差不多了。”
他頓了一下然後猛地睜了一下眼睛,眼裡都是期待:“怎麼,要出去玩嗎?”
嚴冬棋被他明亮的眼神扎的別過頭去,心裡苦笑了一下,還出去玩呢,簡直比出門去死一死還讓人覺得心塞。
“不是。明天吧,咱倆下午出去一趟,得見個人。”他咬了咬下嘴唇。
韓以諾看著嚴冬棋嚴肅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見姑娘?不會是嚴冬棋有什麼情況了吧?他的笑容慢慢消退:“行啊,見誰?”
長痛不如短痛吧,嚴冬棋狠了狠心:“你爸。”
“什麼?”韓以諾明顯聽清了,臉色跟翻書似的瞬間冷了下去,但還是條件反射一般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聽清了,明天咱得出去見一下你爸,他來……”韓以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嚴冬棋的後半句話消失在空氣裡。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韓以諾慢慢開口,聲音艱澀:“他來幹什麼?”
“他前兩天先來找我了,”嚴冬棋乾笑兩聲,斟酌了一下語句,“說是想接你回去,彌補一下他這些年的錯誤。”
韓以諾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有什麼錯?胡說八道,我爸早就死了,他是哪兒來的神經病。”
語氣裡的冷漠和恨意根本不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該有的姿態。
嚴冬棋皺了皺眉:“以諾。”
韓以諾又不說話了。
嚴冬棋嘆了一口氣,覺得這會兒應該給他一點兒空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