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自然狀態,每過半個月一個月,就會在酒吧碰到,然後兩人就湊在一起聊到很晚,各種話題都沒有避諱,聊家庭,聊愛情,聊路過的妹子,聊不上道的朋友,大約是不大親近,所以便更容易放開了去聊天。
穆子禮對嚴冬棋來說,是介乎於朋友和酒友之間,有些微妙的存在。但他的確又是個不錯的談話物件,嚴冬棋自己也覺得能遇到這種聊得來的人算是可遇不可求,但是他和穆子禮呆在一起總是有一種奇妙的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和危機感。
難道是因為這人成熟穩重英俊瀟灑到自己都覺得自卑了嗎?簡直扯淡,他嚴冬棋又不是拉不上臺面,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自卑”倆字怎麼寫,更何況穆子禮也就是個優質的男人,要是個優質妹子他搞不好還願意更上點兒心。
反正就是說不清楚。
而現在這種感覺又模模糊糊的泛了上來。嚴冬棋有點兒無奈的皺皺眉,然後抬手把擋了一半眼睛的劉海稍微往一邊兒撥了撥。
“最近怎麼樣?”穆子禮還是笑眯眯的。
嚴冬棋有點兒提不上勁兒,今天這一整套折騰下來,弄得他這會兒有點兒身心俱疲的意思,他半個身子都倚在了吧檯上:“就那樣唄,繼續做生意養家餬口,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成?”
穆子禮這時才低頭注意到嚴冬棋衣服上的潑墨神作,有些忍俊不禁:“你這衣服上的現代抽象派是怎麼回事?炫耀你今天吃火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我也是醉了,我什麼都沒寫居然有人已經腦補了第一次給誰,小天使們腦內介乎於橙色和綠色之間的奇怪的部分透過電腦螢幕我居然都感受到了。昨晚有事沒碼字,今天會有些艱辛,54章應該只能保證在十二點之前,小天使們別等了,晚安。
☆、借宿
“你說這個啊,”嚴冬棋伸手扯了扯衣服下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衣服前襟上一塌糊塗的汙漬,“吃火鍋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濺了一點兒。”
穆子禮笑得很是揶揄:“不小心濺了一點兒?有點兒謙虛吧,感覺就這淨含量也得是潑了半碗上去啊。”
嚴冬棋被他說的也有點兒想笑,於是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推了一下:“閉嘴,揭人不揭短啊你。”
穆子禮看到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更覺有趣,自顧自的又笑了一陣,緩過勁兒來之後,抬手把吧檯上擺在他面前的那杯伏特加喝完,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說說吧,你這今兒是怎麼了,遇什麼事兒了?”
嚴冬棋裝傻,他覺得自己的事,而且還是今天這種事,實在沒必要和別人分享:“什麼什麼事兒?”
“你還裝,”穆子禮的表情淡然,眼中有一絲我瞭解你你在我面前就不要逞強了的溫和的味道,“平時禮拜五你什麼時候來過酒吧,而且你是那種穿一身芝麻醬還能大搖大擺來店裡的人嗎?我覺得不像啊。表情也不大好。”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神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掃了一圈,居然給了嚴冬棋一種恍若實質的觸感。
“臥槽,你還當什麼畫家,搞什麼藝術啊,你直接去當刑警破案算求,不然也可以在天橋底下襬個攤兒,穆半仙兒啊你這簡直了。”他乾笑了兩聲低頭喝酒。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並沒打算讓他插科打諢過去。
“唉,也沒什麼事,就是和家裡人說的不太好,就出來了。”嚴冬棋抬起頭笑了笑,輕描淡寫道。
“和你弟弟?”
嚴冬棋稍微頓了頓,然後又喝了兩口啤酒,無奈的勾了勾唇角:“嗯。”
穆子禮又朝酒保要了一瓶和嚴冬棋手上一樣的啤酒:“怎麼說?”
“我實在是搞不懂現在這小青年兒的想法,真是的。我也沒覺得我老啊,感覺沒差幾歲,那代溝深的跟馬裡亞納海溝似的,真不知道那小子一天到晚腦子裡琢磨什麼呢。”嚴冬棋一想這事就挺鬱悶,他是真搞不懂韓以諾到底想讓他幹嘛,於是有點兒煩躁的抱怨了兩句。
“是,你不老。”穆子禮笑了笑,端起啤酒瓶子稍微喝了兩口。
嚴冬棋覺得有的人就是有一種很神奇的技能,那就是讓人半天接不出一句話。
比如說現在的穆子禮,他明明是在抱怨自家弟弟的反常,但是這人突然感慨他的年齡是不是吃錯藥了。
“那今晚怎麼辦?你還回家嗎?住哪兒?”穆子禮也沒管嚴冬棋沒有接話,喝了口啤酒然後丟擲了一連串的問題。
這話說得簡直戳到了嚴冬棋最糟心的那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