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吃啊。”嚴冬棋看得瞠目結舌。
韓以諾用勺子颳著桶壁頭也不抬:“從昨晚到現在我還一點兒沒吃呢,還流那麼多血,必須得好好補補。”
他把勺子在嘴裡抿了抿,扔進保溫桶裡,然後把保溫桶擱回床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想伸手摸摸腦袋,被嚴冬棋眼疾手快的一把攔下。
“你幹嘛呢,沒事兒摸什麼摸。”嚴冬棋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拽下來。
韓以諾突然看見他手上白花花的閃過一片,回頭看了看,嚇了一跳:“你手怎麼了?”
“能怎麼啊,只准您被開瓢還不准我被玻璃碴子劃一道子麼?”嚴冬棋任由青年拽著自己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你這隔著紗布能看出什麼名堂啊真是的,還翻來覆去的看。”
韓以諾臉都皺一起了:“這叫劃一道子麼,你這都包成哆啦A夢了,糊弄誰呢?怎麼回事兒啊這到底?”
嚴冬棋把板凳往床邊拉了拉坐下,想把手抽出來但是失敗了:“就打架的時候磕一下碰一下,多正常啊,你這表情跟我三分鐘之後就得嗝屁了似的。”
那會兒正在氣頭上,嚴冬棋揍那個打了韓以諾的小青年時,半隻酒瓶子拍在那人頭頂上直接碎了,然後一半兒玻璃碴子就扎進了嚴冬棋的手心裡。
當時不覺得怎樣,等韓以諾從急診室被推出來轉進病房時他才發現手掌上的血滴了一路,整隻手都已經沒知覺了。
大概是當時他的表情太難看,旁邊兒有個小護士一直想給他包紮,但愣是攥著酒精和繃帶不敢湊上來。
“剛才太高興了都沒發現。”韓以諾還是皺著眉,低頭在裹著紗布的手上親了一下,“疼麼?”
嚴冬棋使了個巧勁兒把手抽出來,衝韓以諾樂了一下:“你怎麼這麼肉麻呢?多大點兒事兒啊,還沒你腦袋嚴重呢,腦袋上縫了三針啊哥哥。”
韓以諾“啊”了一聲,表情有點兒痛苦的躺回床上,等了一會兒又“啊”了一聲。
“你瞎叫喚什麼呢?”嚴冬棋看到隔壁的大爺伸手在簾子邊兒劃拉了一道縫往這邊兒瞅,以為發生了什麼慘案似的,他只好出聲阻止,“磕了個腦袋磕的智商都欠費了啊。”
韓以諾的表情挺痛苦:“那我腦袋那兒的頭髮還在麼?”
嚴冬棋笑了起來:“大部分還在,但是縫針時候嫌礙事兒的都削了。”
“是不是特別傻逼?”韓以諾皺皺眉,“你怎麼不讓醫生給我剃個光頭呢?現在這樣得多傻逼啊,跟斑禿了似的。”
嚴冬棋覺得韓以諾這會兒看著特別好玩,眯著眼笑了:“平時也沒見你特別在意這個啊,怎麼這會兒突然開始關注起形象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這會兒剛把你弄到手,可不得比別人都帥堅定一下你的意志不是?人家雄孔雀都知道開屏呢。”韓以諾說到這兒就有點兒洩氣。
本來應該是倆人在一塊兒之後,好好膩歪在一起,吃吃飯,團在沙發看看電影,然後晚上聊聊天在乾點兒別的什麼,實在不行出去軋馬路逛公園都行。他這又是斑禿又是住院腦震盪的,煩死了,這跟韓以諾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猜中了開頭猜不中結尾,媽的。
“你這開瓢我都感動的不行不行了,哪敢還讓您開屏啊?而且照你這麼說,老子也是隻雄的,還用著你給我在這兒臭顯擺?”嚴冬棋給他把被子往上抻了抻,撇了撇嘴。
嚴冬棋坐的挺近,韓以諾順手就伸過去在他臉上捏了一下,然後特別燦爛的笑了一下:“因為你一直都挺好看的,不用開屏我也喜歡你。”
“韓以諾咱能不這麼說話嗎?我特別吃不消。”嚴冬棋被青年直白的話噎了一下,然後從臉頰到耳朵都開始發燙,別過眼睛不自然道。
韓以諾又樂了兩下,閉上眼睛:“不行,這會兒暈勁兒又上來了,我睡一會兒,你不準走啊,我過會兒睜眼得第一個看到你,不然揍你。”
“哎呦寶貝兒,你現在怎麼牛逼成這樣了啊。不然你找根兒繩把我栓你褲腰上算了。”
韓以諾眼也沒睜的點點頭:“可以考慮,等我出院了陪我去戶外裝備那買繩子,就是雜誌上說的那種,一根兒小繩兒能承載三噸衝擊力的那種,你想跑都跑不了。”
嚴冬棋聽樂了:“構思挺好,可以提上日程。您這會兒就先睡吧,不然過會兒該難受了。”
老媽中午來送飯的時候韓以諾沒有醒,她把倆人的飯擱在床頭上,又從家裡取了點兒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帶給嚴冬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