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右手重重地拍在矮桌上,冷聲道:“好一個林芷珊,我還以為她是好的,結果和她娘一樣,也都是一個‘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小人!”
包括齊嬤嬤在內的下人齊齊垂眸不語,但,不止一個下人卻是在心裡腹誹:那李大夫雖只是一介平民,但那是連皇親國戚都要給上幾分臉面的醫者,去到哪兒不都是被人尊敬捧著的,可,到了定國公府就在院子外面被晾了許久,又親耳聽到林老夫人那般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沒有一怒之下揮袖離開就算不錯了,可林老夫人竟然還想將這些責任全部推卸到林芷珊身上,真真是……
更何況,那李大夫可是對貧窮人家免費看診的神醫……
於是,林老夫人並不知道,就因為她隨口說出的這幾句話,導致這些原本忠心耿耿的下人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愚忠不說,甚至還不止一個人接下了林芷珊等人吩咐送來的銀兩,慢慢地成為了打入梧香院的獨屬於林芷珊的心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坐在梅園大廳裡,等待著李大夫診治結果的林芷珊卻是一顆心七上八下。
很快,一臉嚴肅的李大夫就出現在大廳。
待到李大夫落坐後,林芷珊就再也忍不住地問道:“李大夫,家父病情如何?”
李大夫長嘆了口氣,道:“林候爺的身子虧損過大,若再不好生調養的話……”
說起來,若非定國公府和相府是姻親,而且是林芷珊這個文相的外孫女親自派人到仁心堂請李大夫到定國公府裡看診,李大夫雖會應承下此事,但也不會那般迅速地就趕來。
尤其前有故意裝病的林老夫人,後有縱慾過度的林昱哲——對於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來說,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拿自己生命不當回事的人。
不過,這般一對比,也凸顯出林芷珊的理智和冷靜,也令李大夫一時半會忘記了對面坐著的,只是一個未及笄的少女。哪怕大梁不如前朝那般重視男女大防,約束貴女們的行為,但,這樣的話語,還真不適合當著林芷珊的面講出來。
故,李大夫才開了個頭,就立刻頓住了,眼眸深處也掠過一抹尷尬。雖他立刻就伸出手輕撫垂到胸口的長鬚,但那因為愣怔而不小心用力過度,導致拉扯鬍鬚的動作加大了幾分,只令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林芷珊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李大夫腦子裡就轉過了這麼多念頭,當然,即使她知道了,也不會太當回事,誰讓她前世今生的歲數加起來都快有李大夫大了呢!
此刻,她的眉頭微蹙:“李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眼下,還要麻煩你開幾個調養身子的方子。”
李大夫再次愣了愣,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裡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驚訝。不過,李大夫向來都是一個擅長聯想的人,就如此刻他就由林芷珊幼年喪母,又不得祖母和父親喜愛等事情中,推斷出林芷珊之所以會比一般的世家小姐聰明理智,不過是因為經歷的事情比較多罷了。
如此這般,李大夫臉上就難得地浮現一抹憐惜,應道:“老夫這兒倒是有幾個不錯的方子,只是,因為這些方子需要用到的藥材年限太長,故也沒有幾人願意用,不知林大小姐意下何為?”
“李大夫行醫幾十年,見識過無數的疑難雜症,既然李大夫都讚譽有加,想必這些方子定當極好,那就麻煩李大夫開方子了。”
頓了頓,林芷珊又補充道:“至於藥材年限等問題,不過是小事,只要能將家父的身子調養好,就什麼都值得了!”
李大夫摸了摸鬍鬚,點點頭,滿臉讚賞地看了林芷珊一眼,然後提筆就寫下了三個方子。
“第一個方子見效最快,但所需要用到的藥材價值最高;第二個方子見效稍慢,但所需要用到的藥材價值並不算高,一般人家的公庫裡都會備有一些;第三個方子見效最慢,但大部份都是普通的藥材,只有藥引稍微貴重一些。”
林芷珊想也不想地說道:“就用第一個方子吧。”不論是今日孫氏公然奪權一事,抑或是林老夫人裝病,都表明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定國公府將陷入多事之秋。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林芷珊再不待見林昱哲,但,林昱哲的身子也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問題!
李大夫臉上的讚賞之色更濃了,只看得林芷珊心裡一陣無語,末了,她微微偏開頭去,道:“還要麻煩李大夫到梧香院給我的祖母診脈。”
“好。”李大夫再次摸了摸鬍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裡卻想著,待到回到仁心堂,一定要拿林芷珊作例子好生教訓教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