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粉碎。
不過,此刻,長公主可顧不上去自己最喜歡的茶杯被摔了一個,那一整套茶具都只能束之高閣了,而是手臂一揮,又將桌子上面其它的茶杯也都撣落到地面,之後,依然覺得心裡的那口怒氣哽在那兒未能被髮洩出來,遂站起身,拎起那尊兩尺來高的巨大花瓶就往地上摔去。
“啪!”
“咣噹!”
待到長公主那激昂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她的臥房裡已沒有一件完整的物件了,甚至就連那些桌椅也都東倒西歪,上面佈滿了腳印和水跡。
“那死老太婆,一日不跟我做對就不安生!”長公主氣喘吁吁地咒罵著,那雙不論什麼時候都略彎,給人予一種淺笑感覺的柳眉也倒豎著,狹長的丹鳳眼裡滿是陰冷和殺機,再不復平日裡給人的誘惑挑逗的嫵媚感也就罷了,就連那保養得猶如二八年華少女的白皙嫩滑的肌膚上面也不知何時就長滿了痘痘,不復往日裡那曾令無數人讚歎的絕美容貌。
而今日,她還刻意穿了一襲豔麗的宮裝,精緻的刺繡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亮麗的光澤,那特意挽了一個繁複髮髻的青絲上面插了兩對紅寶石髮簪,額前更垂掛著一串紅寶石瓔珞,就連抬高的手腕處也露出一對紅寶石手鐲,可謂是通身的富貴和氣派。
可,正因如此,只襯得她那快要毀掉的容貌更加地可怖起來。
吳嬤嬤的身子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腦袋恨不能垂到胸口,嘴裡卻不得不勸說道:“公主息怒。依老奴瞧來,就算那定國公府的嫡小姐被文老夫人收為關門弟子,卻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畢竟,這盛京多的是身份地位比她還要好的貴女,且她還要守三年的孝,誰又能肯定這三年裡,她不會再鬧出什麼么娥子,闖下什麼滔天大禍來……”
長公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臉上的神情在嫋嫋的茶煙中看得不太真切。
“吳嬤嬤。你說得有點道理。”剛才是她想岔了,就算林芷珊這個死丫頭被文老夫人收為關門弟子,得到了連文倩蓉這個文老夫人的親生女兒都沒有的好運氣。那又如何?誰敢肯定這偌大的盛京,就不能再找出幾個文老夫人當年結下的仇人來?
到了那時,她大可在一旁樂滋滋地看戲,再偶爾推波助瀾一番。
“你附耳過來……”長公主朝吳嬤嬤招了招手,輕聲耳語了幾句。然後一臉慎重地問道:“可聽清楚了?”
吳嬤嬤忍住心裡的驚駭,嘴唇更是不知何時就抿成了一條直線,卻礙於長公主那猶如陰冷毒蛇般瞪視人的目光,而不得不強硬地收斂好自己的內心的震驚和恐慌等情緒,重重地點頭,道:“老奴省得。老奴這就去辦。”
長公主點點頭,挑了挑眉,敲打道:“吳嬤嬤。你侍候了我幾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我也考慮過這幾年就將賣身契還給你,放你回鄉,一家人團圓。”
將吳嬤嬤臉上流露出來的驚喜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收在眼裡。長公主心裡暗得不已,目光淡淡地瞧著自己那修剪得特別整齊。且塗上了豔紅丹蔻的手指,仿若漫不經心地說道:“若你這件事情辦得好,我就提前歸還你們一家人的賣身契,讓你們一家衣錦歸鄉。”
吳嬤嬤只覺得有一盆冷水,當頭朝自己潑了下來,沒想到她侍候了長公主幾十年,就連外人都覺得她是長公主跟前最得力的嬤嬤,實則在長公主心裡,她卻什麼都不是!
她跪下來,重得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多謝長公主開恩。”
長公主依然凝視著自己的手指,仿若上面突然開出一朵花兒似的。
吳嬤嬤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深重的寒冷籠罩了,從骨子裡散發出徹骨的寒冷,只將她凍得臉色鐵青,嘴唇發紫。
她默不作聲地起身,一步三挪地離開了。
直到走出老遠,直到被那不算烈的太陽烤出了一身細汗,吳嬤嬤才長舒了口氣,覺得自己猶如脫離了水的魚,再重新回到水裡般,終於活過來了。
只是,她真沒想到,那看似猶如一尊活菩薩,平日裡行事也特別嚴謹的長公主,竟然會想出這麼一個惡毒的法子來害人……
房間裡的長公主,直到吳嬤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後,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一臉嫌惡地看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和那東倒西歪的傢俱,面色為之一冷,厲聲道:“來人!”
早有候在外面的丫環婆子,一路小跑著進了房間。
待到她們察覺到一室凌亂的房間後,眼角眉梢也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驚訝。直到她們以眼角的餘光,瞧到長公主竟然在自己房間裡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