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我無告辭了。”
林依雲眉頭微皺,情真意切地喚道:“舅媽……”
下一刻,她就愣住了,只因錢氏竟然充耳不聞,像一隻滑溜的泥鰍般溜走了。
梧香院
看著不請自來的錢氏,林老夫人壓下心裡的不悅,端起錢嬤嬤沏好的茶水抿了口,才意味不明地說道:“前兒個,我聽到了一個很荒謬的訊息,正想著什麼時候派人到貴府詢問一番,看是否有定國公府能幫上忙的地方,如今見到你一臉的笑容,想必這不過是人云既雲,當不得真的虛假訊息。”
錢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過,她今日本就肩負著一府的重任而來,也做好了被人悉落的準備,故雖臉色漲得通紅,嘴裡卻道:“想必老夫人想要問兵部尚書府是否已入不敷出了吧?換了其它的人,我定不願意回答,可老夫人是自家人,也就無所謂暴醜了。”
說到這兒時,錢氏長嘆了口氣:“不錯,我們確實當掉了一些用不上的衣服首飾,可我們也沒辦法,府裡的帳薄有問題,需要大筆的銀兩來填補。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一連再地跑到貴府來找妹妹,讓她儘快將欠我們的銀兩還上,以便能攜全家之力度過此難關。”
林老夫人嘴角微勾:“冤有頭,債有主,既然蘇姨娘欠了你們的銀子,直接找蘇姨娘索取即可。”
錢氏撇了撇嘴:“老夫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那些錢去了哪裡,你是最清楚不過的。也是蘇姨娘傻,竟然在從店鋪莊子管事那兒收不回銀兩的時候,為了不被你追究而拿自己的銀子來貼,自己的銀子不夠了,就又跑過來跟我們兵部尚書府借。若非如此,短短三年時間,她又如何會欠下這麼一筆數目龐大的債務,而我們兵部尚書府又怎會出現這種銀錢不夠的危機!”
林老夫人眼眸裡流露出一抹嘲諷:“錢氏,這是你和蘇姨娘兩人的事。”
錢氏攤攤手,轉了轉眼珠,道:“老夫人,你可知道我們當時借給蘇姨娘的銀錢是哪來的?”
林老夫人淡淡地瞥了錢氏一眼,又抿了口茶水,沒有吭聲。
錢氏咬了咬牙,心裡一發狠,大聲道:“那些是軍晌!”
“什麼?!”林老夫人大驚之下,猛地站起身,滿臉的不可置信。
在她起身的那刻,寬在的袖子掃過桌面,那還沒有飲上幾口茶水的茶杯被掃翻,淡黃色的茶水從桌面上流下來,很快就將那張林老夫人最喜歡的繡著花開富貴圖案的地毯淋溼了。
可,此刻,林老夫人根本就顧不及去心痛這張地毯了,雙眼怒視錢氏,雙拳緊握,連脖子上面的青筋都露出來了:“錢氏,這話可不能亂說!”
錢氏也被林老夫人的厲喝聲嚇了一跳,如今卻迅速回復過來,嘴角微勾:“老夫人,你若不相信,大可喚來林候爺……唉呀,我怎麼又忘記了,林候爺此刻定當為了兵部尚書府的安危奔波,不定有好幾日未回府了。不過,蘇姨娘也知道這件事情,你將她喚來一問便知真假。”
瞧著林老夫人那慘白的面容,錢氏只覺得剛才在蘇姨娘那兒受到的悶氣消散得無影無蹤:“這挪用軍晌可是重罪,若我們在陛下派來的幾位公公查賬結束之前,不能將虧空的銀兩填補上的話,那麼,我們也就只能共同赴死了。”
林老夫人深吸幾口氣,壓下心裡的驚懼,強自鎮定地撇清責任:“那是你們兵部尚書府的事情,和我們定國公府可沒絲毫關係!”
錢氏笑著搖了搖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林老夫人:“老夫人,蘇姨娘可是借的軍晌,怎會和定國公府沒有關係?若非當時蘇姨娘說要借這些軍晌週轉一下,跪地哀求公公和夫君,又說出定國公府私下裡養了私兵這個訊息,我們又怎會作為交易,將這些軍晌借給蘇姨娘呢?”
林老夫人氣得臉紅脖子粗,看向錢氏的目光欲要嗜人似的:“錢氏,沒有證據的話可別胡說!”
表面看來,大梁是太平盛世,每代皇帝都信奉以仁孝來治國,可只有如林老夫人這些偶爾聽到國公爺等身居高位的官員一些不經意的話語,才能知道陛下面善心狠,尤其最厭惡貪官汙史,以及眷養私兵的權高位重地大臣。只要有人向陛下秉報,再兼之一些莫須有的“證據”,一個經營了幾百年的府邸說抄就能抄,說殺就能殺,說流放就能流放。
錢氏抿唇笑了笑:“老夫人,若我是胡說的話,林候爺又怎會到處拖關係找人求他們幫忙呢?”
頓了頓,錢氏又道:“如今兵部尚書府和定國公府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若兵部尚書府倒了,定國公府也無法獨存於世。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