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府不能沒有世子。”容景睜開眼睛看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不置可否,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此時正響午,她起身站了起來,見容景又閉上眼睛,她抬步出了房門,對凌蓮詢問,“去喊雲離了嗎?”
“沒有!先過來稟告小姐了!”凌蓮搖搖頭。
“雲離在我爺爺的院子裡吧?去喊他和我一起進宮!”雲淺月對凌蓮吩咐。
凌蓮應了一聲,快步出了淺月閣。雲淺月抬步向外走去,伊雪跟在她身後。
來到雲王府大門口,只見一輛明黃色的馬車等候在那裡,車前站著汶萊。汶萊見她到來連忙見禮,雲淺月對他擺擺手,挑開簾子上了車。
過了不多時,凌蓮帶著雲離腳步匆匆來到,汶萊親自挑開簾幕,將雲離請上車。雲離點了點頭,緩緩上了馬車,坐在了雲淺月對面。
簾幕落下,馬車走了起來。凌蓮和伊雪趕著雲淺月的那輛馬車跟在明黃的馬車身後。
雲淺月將汶萊挑開簾幕雲離上車到坐在她對面一系列舉動和神色都看在眼裡,想著糟老頭子爺爺就是有兩下子,不過兩日便將一個外面看著冷傲骨子裡其實透著些卑微的雲離改造了一個模樣。能否挑起雲王府暫且不論,就端看這一番不卑不吭,行止淡定就足見一斑。
雲離見雲淺月打量他,臉微微一紅,語氣有些拘泥,“淺月小姐!”
“以後喊妹妹就行!”雲淺月對他一笑。
雲離的臉更紅了幾分,並未依言喊出。
“這兩日挨爺爺罵沒有?”雲淺月看著他,想著容景和他年歲相差不多吧?那個人怕是從來不知道臉紅為何物。
“罵了!”雲離點頭。
“捱罵是好事兒,糟老頭子的罵不是什麼人都會捱得著的!若是他肯罵你,就證明眼裡有你,若是他連罵都懶得罵,那你根本就再也出現不了他面前。”雲淺月笑道。
雲離點點頭。
“皇上也不過就是一個老頭而已,沒什麼可怕的!若是論起來的話,他還沒有爺爺可怕。在我面前什麼樣,在爺爺面前什麼樣,你進了皇宮之後就在皇上面前什麼樣。”雲淺月又道。
“嗯!”雲離點頭。
“皇上剛剛廢了太子,立皇后的孩子為太子,如今又在此時宣我帶你進宮,想必你心中應該明白幾分。雲王府如今處在風口浪尖上,就如我早先和你說的一樣,是機會,但也是懸崖,就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雲淺月又道。
“嗯!”雲離認真且鄭重地點點頭。
雲淺月不再說話,靠著車壁閉上眼睛,她有些疲憊的小臉掩在簾幕的暗影下有些晦暗。
雲離看著雲淺月,開始不敢盯著她的臉看,過了片刻見雲淺月呼吸均勻似乎睡著了,便仔細地打量她。想起這些年關於她紈絝不化大字不識不識禮數追在太子殿下後面痴情於太子的傳言,連偏遠的雲城都盡人皆知。他那時候聽到傳言的時候,覺得一個女子將天下的言論攪得風生水起,不過付之一笑,卻從來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來到了雲王府,且如今被她推上了這麼高的一個臺階。雲王府世子是他從來想都不敢想的地位。這一生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入朝。兩日前聽到要立他為雲王府世子的時候覺得是做夢,如今方才定下了心神。他還記得雲王府旁支從雲城遷來雲王府那一日,他在兩百多名人群中看到她從景世子的馬車裡下來,那一刻,他就知道關於她的傳言有多大的誤差。如今看著她瘦弱的肩膀,他忽然覺得自己肩上似乎堆壓了一座大山,無關名,無關利,無關他的野心和報復,那是關於承接雲王府的使命,和她覆在他肩上的重任。他忽然想將所有的重任都搬到自己的肩上,只為了讓她臉上的疲憊退去,輕鬆一些。
“雲離,你總是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長了花嗎?”雲淺月眯起眼睛看了雲離一眼,就見到他一臉堅定地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
雲離一驚,本來紅色退去的俊臉騰地紅了,連忙垂下頭,語氣有些慌亂,“沒……沒有長花……”
雲淺月忽然輕輕笑了起來,懶洋洋地道:“即便長花也沒什麼!你臉紅什麼?”
雲離的臉更紅了,有一種盯著人看被抓住的尷尬。即便他們姓一個姓氏,但旁支的血脈不是那麼分明瞭,他這樣盯著一個女子看是有些無理。
“雲離,我只希望一年後,兩年後,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甚至二十年後,三十年後,四十年後,五十年後,甚至到老,你還是如今的雲離。無論時局如何變化,無論到時候是否物是人非,但你的本質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