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擔心,不如還是留他在您身邊多呆幾年,跟著您學,只怕進步更快些。”
邵俊邦沉吟不語,似在思考。
陳如芬插進來笑說:“啊呀,你二叔是老糊塗了,曼芝這說了半天,還沒明白過來,你忘了三年前你把邵雲派去日本公幹兩個月,他們小夫妻倆那朝思暮想的粘糊勁兒啦?”
邵俊邦哈哈一樂,“是,是,這點我倒是疏忽了,不過邵雲真要過去,必然捨不得老婆孩子的,肯定一併帶過去。”
陳如芬冷哼一聲,道:“那N市要什麼沒什麼,過去除了吃苦,能有什麼,你侄子去不去的我不管,曼芝可是好孩子,我一定不依。”
曼芝冷眼看著他們演了回雙簧,臉上笑容不減,“真要對公司好,我再苦也是要去的。”
邵俊邦感慨的繼續打著拍子道:“曼芝啊,你在公司幫忙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輕鬆,你這一走,我真正少了只胳膊一樣。你要是考慮回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曼芝笑道:“叔叔這樣抬舉我,實在不敢當,我是覺得做了這麼些年有些累倦,家裡也不等我掙錢養家,我便乘機偷個懶,做點自己早就想做的事兒,再回去,恐怕骨頭架子都經不住了。”頓一頓,又道:“我個人覺得公司當前的問題還是要穩定大局,咱們的幾個競爭對手象昌盛,偉新還虎視耽耽的,巴不得邵氏出點什麼亂子,叔叔不可大意了。”
邵俊邦豈有不知的道理,此時聽曼芝說了,心裡倒也欣慰,曼芝是個可靠的人,可惜不站在他這一隊,或者說她不站在任何一隊。
邵俊邦就坡下驢道:“我本就是提出個想法,也沒說要正式任命,你回去告訴邵雲,他如果不願意,叔叔絕不勉強。”
憑心而論,他不想把邵雲一腳踩扁,畢竟是自己的侄子,原本邵氏既定的繼承人,若不是那場意外,邵俊邦不可能輕易從兄長那裡將家業接過來。但他的董事長的頭銜來得不算名正言順,至今還掛著代理的字首,邵雲始終是個威脅。
如果邵雲天資平平,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偏偏是個行事乖張跋扈的主兒,搞得底下做事的人不知到底該聽誰的。一山難容二虎,利益當頭,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家庭考慮,雖然他只有個女兒。
這次他不過是借個機會試試邵雲水深水淺,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站在他那邊,平常那些場面上的打哈哈都當不得真,只有這種關鍵時候才看得出一個人的立場。事實證明,他暫時還撼動不了邵雲,從昨天公佈意向到今天上午,反對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除了些董事會里的老傢伙,從前跟兄長出生入死打江山的,還有一幫後起之秀,邵雲愛講義氣,籠絡了一批人,邵俊邦打算隱而不發,他試探的目的畢竟達到了。
曼芝想了想,說:“叔叔最好不要告訴邵雲我來找過您,他一直不主張我管他的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和我鬧。”
邵俊邦深深點頭,“好,我明白。”
曼芝又坐了坐,時間也不早了,她便起身告辭,陳如芬一定要留她晚飯,曼芝只是推辭,“今天答應萌萌早些回去,我這一向回去得晚,她老大的不樂意,今天再不守時,又得哭鼻子了。”
邵俊邦夫婦二人這才送了她出來。
坐在車裡,曼芝才長長的暗吁了口氣,一顆心重又放下。
那N市的分公司不過是個虛殼,地理交通的不便就不說了,純屬夕陽產業,總部撥過去的資金總不超過請求的三成,交給誰都不可能在短期內有所發展,實屬雞肋一塊,曼芝記得她離開公司前就聽說有意向要賣掉它,卻沒料到邵俊邦還唱了這麼一出。
她原以為離開了公司,可以不必再涉足到此類的鉤心鬥角裡去,現在看來,自己真是想得天真了。
這邊邵俊邦望著曼芝離去,轉身對陳如芬說:“我一直在猜這件事曼芝會不會來說情,結果她還是來了。以她那麼聰明的頭腦,怎麼會料不到我的意圖呢。女人啊,一碰到情就亂了陣腳了。”
陳如芬白了他一眼,本待搶白幾句,到底忍住了,沒得惹些閒氣來受,想一想才道:“邵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過有她助著邵雲,你可就更吃力了。”
邵俊邦搖搖頭,“你還看不出來麼,曼芝是個忠厚的孩子,她退出,也是要表明兩邊都不幫,想搞中立,只是這種事,哪裡中立得了。”
五
曼芝五點半就到了家,家裡還沒開飯,申玉芳在廚房張羅,其實也沒幾個人在家,但她是做慣了家務的,閒下來就沒著沒落。邵雲給她請的鐘點工也常常被她偷偷的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