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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神稍定,恭聲道:“君上。”

這一聲落下後,謝玹才不緊不慢地掀起眼簾,朝靜曇看來。眼若點漆,面容清和,畫中人似的端坐著,彷彿方才咳得那樣劇烈的人不是他。

靜曇明白他面上這般風輕雲淡,是為了不讓旁人擔憂自己,當即心中酸澀不已。

謝玹清沉的目光朝他望過來,面上若有所思。

靜曇心下一凜,收斂心神,將藥碗擱到他面前。

“君上,白蔻來了信,說容娘子知曉您在此處,執意要前來。”

謝玹正在翻書頁的長指一僵,神情也不復方才的從容:“她……知道了?”

靜曇搖頭,“娘子還不知道,只是鬧著要見您,興許是想您想的緊了。”

謝玹眼中暈開一點笑意,神情略顯無奈,搖頭嘆息。

“你們攔不住她,她若想來,便由她來罷。”

靜曇抓抓後腦勺,不大好意思地訕笑:“我等確實攔不住娘子,人已經在路上了。”

謝玹眼中笑意更甚,垂眉斂目,長指攏著廣袖的袖口,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窗前栽種著一棵梨樹,滿樹梨花開的正盛。春風微漾,有一片梨花瓣打颭兒飛入支摘窗中,顫悠悠落在謝玹手中的經卷上,幽香混著淡淡的水漬,在紙上緩緩暈開。

靜曇覷著謝玹的神色,斟酌道:“可是您身上的傷,若是教容娘子得知……”

謝玹注視著經卷,目光清沉而雋永,似是在思索,聽了這話後,久久不語。

“遲早會知曉,能瞞幾日是幾日。你去將仡濮先生備下的藥熬了,我服下且撐幾日。”

仡濮先生正是為謝玹剖心引毒的那名蠱師,他開下的藥,能短期壓住蠱中毒性,使中毒人與常人無異。代價是極為損害身體,每服用一回,便要減去許多壽數。

上回容娡醒來時,謝玹為了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綻,提前飲下了藥。那時他剛歷經剖心之痛,身體撐不住,隔日便毒發吐了血,此後情況兇險萬分,身體每況愈下,險些去了半條命,直把魏學益氣得指著他的鼻子罵。

靜曇心中大駭,臉色變得極差,有意制止。

然而抬眼看向謝玹時,卻見他雙眸沉靜,面上神情不容置疑,心知勸不動他,暗自嘆息一聲,只好依言去熬藥。

待靜曇離開後,謝玹看向書頁間的那片花瓣,睫羽垂覆,陷入沉思。

回想前半生,他自幼便被教導心懷天下,端方自持。

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容娡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

由著她,以並不高明的引誘,擠入他循規蹈矩的人生。

將他拖入世間無數俗人沉淪的情海里,令他心中生出貪嗔痴的虛妄念,墜入她編織出的情網,再難以將她割捨。

可如今歷經生死,步步走來,從頭再看,卻是甘之如殆,心甘情願。

若沒有容娡,這人間將了無生趣,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

無論如何,他都想讓容娡好好活著……哪怕自己去赴死。

——

容娡這次重回丹陽郡,才知道她當年為了躲流民爬上的那座山,叫做槃桓山。

當年她一心撲在謝玹身上,成天算計著要得到他的人,根本無暇留意旁的東西。

而今得償所願,故地重返,自是萬般滋味浮上心間。

近來戰事頻繁,原本香火旺盛的雲榕寺,如今人跡寥寥,容娡乘馬車?->>仙絞保�宦飛廈揮黽�父魷憧汀?br />

山下草木葳蕤,枝梢樹葉上朝露晶瑩。

晨風陣陣,車簾輕晃,容娡素手撫開帷帳,走下馬車,身上的裙裾被風吹的泛起一道道漣漪。

容娡走了幾步,在白芷的陪同下,站在通往寺中的長階前,思忖一瞬,偏頭對白芷道:“我們下車,走上山罷。”

白芷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不解道:“娘子?”

一步一步,邁上石階,往往是有求於神佛的虔誠信徒才會做的事,容娡並不是一個會將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神佛的人,白芷一時沒太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

容娡側目看向她,神色溫和,說話的語氣卻很堅定。

“我知道。只是……我總得為他做些什麼。就當是祈福罷。”

白芷啞然失聲,覷著容娡的神情,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一陣難受。

她用力點點頭,拋下馬車,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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