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到了下一刻連阿鼻大帝也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了呢,一個、一個、父王、母后、如意、阿起、許清池、…………
數不清到底還會有多少人,到底是誰呢?還有無憂太后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有多少是真的?他們每一個人,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個人,他們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
“……將軍,主上是誰?”梁灼看向對著怨念之花沉思的鐵血將軍。
“不知道。我只見過他一面,還是一千年前了。”鐵血將軍輕嘆一聲,身影陷在紅色的燭火裡,像是隨時會燃燒起來一樣。
“他會不會就是這個幻世的織造者?”梁灼眼睛發亮。
“真真假假太難分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鐵血將軍苦笑一聲,冷冷的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你的紅雲一定在這幻世裡面?萬一她也是假的呢?”梁灼不甘心,拼命想套出點什麼。
鐵血將軍並不答話,仰頭哈哈長笑了幾聲,猛然回過頭,血紅的一雙眼睛逼視著梁灼,輕喟,“你說呢……”他的眼睛穿透梁灼的瞳孔,泛著嫣紅的燭光,“如果許清池在這裡面,他也是假的,你會不會見?”
“許清池……你,你知道他?”梁灼和阿鼻大帝俱是一驚,梁灼瞪大了眼睛,探尋著鐵血將軍的眼睛,是呀,清池呢?清池他是不是也是假的,所以他並沒有死?梁灼突然心底漫過一絲暖意,眸子閃亮,“你見過,或者聽說過他嗎?”
“我不認識他,也沒見過。只不過畢竟待了一千年,有些事總是知道一點的,有些事總能猜對一點的。”鐵血將軍的眼睛愈發幽深,黑漆漆黑到底,他看著那越來越美,越來越旖旎的怨念之花,若有所思道,“如果能和紅雲在一起,哪怕終生囚禁在這幻世之中,我也無怨無悔。”
怨念之花的火光越來越亮,漸漸地,梁灼倚在阿鼻大帝的懷裡朝頭頂望去,看見碧藍的天,一望無際的碧藍的天,紅色的、嫣紅的、火紅的怨念之花就如同一彎火紅色的燈籠緩緩、緩緩、
緩緩地升到了天上,
在四野的寂靜裡成了一彎火紅色的月亮,掛在碧藍的夜幕中。
“怎麼會有月亮是紅顏色的?”
“幻世之中,如果那人想,自然可以是紅顏色的。”鐵血將軍臉上依舊雲淡風輕,走過去,臉貼著燭紅色的光暈。
月亮、紅色的月亮越升越高。
“你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原來是誰,身邊都有哪些人嗎?”梁灼縮在阿鼻大帝懷裡,還是不甘心。
“……已經過去了,又或許原來我身邊也沒有什麼人。”鐵血將軍站在怨念之花的最邊緣,他的身影在夜風裡蕭瑟極了,臉貼著透明的光暈,看向外面。
“一千年了,你真的從來也沒有見過那個主上嗎?”梁灼湊過去,月亮越升越高,梁灼不敢低頭往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恐高,阿鼻大帝攥著她的手,她的手心溼熱,她輕輕側過一點點臉,張著嘴問鐵血將軍。
“沒有。”鐵血將軍轉過來一點,從梁灼的角度望去,可以依約看見他的鼻子,他的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很薄,梁灼忽然想到一句話,薄唇的男人大多薄情寡性,結果鐵血將軍笑了,看向梁灼,聲音挑釁,“怎麼,現在才知道這一切,害怕了?”
“是,我有點害怕……”梁灼抿著唇,低下頭思考了一下,抬起頭直視著鐵血將軍的眼睛,“最主要的是,我不甘心,我很不甘心!我不甘心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我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將我困在這?我要知道我究竟是誰?我為什麼會死?是誰要我死?”
“呵呵。”鐵血將軍的眼睛驟然一亮,宛如撕開了的茫茫夜幕,“你真的想知道?”
“是。”梁灼斬釘截鐵。
“好,很好。”鐵血將軍笑了笑,又笑了笑,似乎梁灼的話令他很開心又或者令他覺得很可笑,過了許久,他回過頭淡淡說,“已經很久沒有遇見你這樣有意思的人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
113 被人劫色
“在這,在這呢。”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梁灼抬起頭看到青菱和棲鳳拓噠噠噠、噠噠噠的從遠處的一片黑暗中跑來。
青菱站在棲鳳拓前面,見到梁灼,臉上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拍著手大笑道,“阿醜,終於找到你了,嘿嘿嘿。”
“你這傻姑娘,我不是都告訴你了麼,我們的阿醜是絕對絕對不會死的嘛,嘻嘻。”棲鳳拓在青菱身後,魁梧高大的身材猛地一縮,露出一個小鳥依人的討喜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