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哪點得罪了他們!”
發了一通火之後,多年高官生涯養成的氣度漸漸又佔了上風,望著那個前來送信的高府家人,他的臉色漸漸和緩了下來。“告訴你家學士,我很感激他從中轉圈。這一次我領了他地情,下一次必定還他。你回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相爺的話,小人必定會一字不漏地回稟學士。”那家人下拜行禮,隨即匆匆離去。
見自己書房中的幾個書童全都噤若寒蟬,曾布不覺更加心煩,大手一揮道:“你們不用杵在這了,全都出去!”趕走了一干人,他又拿起了桌上的信箋,仔仔細細又研讀了一遍,末了卻突然笑了。
“好一個高伯章,李清臣可以利用臺諫來對付我,我為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臺諫固然清貴,我就不信有人能夠抗得住升官的誘惑!趙挺之不是御史中承麼,就讓他放出風聲去好了!韓忠彥啊韓忠彥,若是李清臣去職,我看你一個人還能挺多少時候!”
朝中的莫大風波自然也傳到了蔡京耳中,雖然他如今立身尷尬少有人上門,但這種事情卻依舊訊息靈通。當陳佑遷起居舍人的詔令下達之後,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的種種奧妙。自從上一次在高府和高俅就當十大錢的鑄造與否爭論過一通之後,他便時常把各式條陳送往高府,也同時得到了不少迴文,從這一點來看,他明白自己地選擇無疑是相當正確的。
他正在書房中沉思將來的朝局,耳邊突然聽到一聲呼喚。
“爹!”蔡攸興沖沖地奔了進來,見父親拿眼睛瞪自己才訕訕地站住了,“您聽說了麼,上書彈劾曾布的陳佑已經有旨除起居舍人,看來這一次曾布肯定要罷相了!”
“你太天真了!”蔡京不禁自失地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豈可看表面?聖上一開始差點讓陳佑通判滁州,最後之所以勉強收回前命,又升了陳佑官職,不過是為了平息餘波而已。你看看這幾天朝堂上的情況,那些臺諫可還有彈劾曾布麼?顯然是心有忌憚或收到了警告,否則他們哪裡會如此安靜!”
聽到乃父的這番推論,蔡攸漸漸醒悟了過來←本就是極聰明的人,先前只想到曾布去職對父親的諸多好處,並未深究,如今一點點掰碎了分析,卻覺得情況確實如此。良久,他方才低聲問道:“父親,那如今您準備怎麼辦?”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看來,聖上對韓忠彥李清臣已經多有疑忌,李清臣又嫌範純禮礙眼。你看著好了,範純禮必定是第一個退出政事堂的人!”蔡京冷笑一聲,隨手擱下了手中的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範純禮去後也就輪到李清臣了。至於韓忠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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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遼主天祚
遼主天祜皇帝耶律延禧這一年正好二十六歲,他自幼喪父,雖然後來得祖父道宗耶律洪基愛寵,但是,父死母亡的慘景仍舊時時在他夢中呈現,因此即便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在道宗身體日差,自己權攝南北樞密院事的時候,他仍舊是時刻戰戰兢兢。只有等祖父駕崩的訊息傳到他耳中的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到了一股輕鬆。
此刻,他正立在上京開皇殿中,凝望著面前一幅幅列祖列宗的遺容遺像,心底不由掠過一絲悵惘。若是父親還在的話,興許此刻繼承皇位的就不再是他了。儘管事隔多年,他卻仍舊能夠想象到,耶律乙辛派人鴆殺父親的往事。那樣英武的父親,就因為祖母的自縊而受到牽累,以至於讓自己再也沒了可以依靠的親人※以,他一登基便下詔大赦天下,為耶律乙辛所誣陷者,復其官爵,籍沒者出之,流放者還之,一時間天下大快。
“耶律乙辛,你雖然已死,但是,哪怕九泉之下,朕也要讓你看著你的子孫後人世代受苦!”他突然形同賭咒發誓地撂下一句話,眉眼間露出一絲狠絕的意味。此時,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皇上!”
耶律延禧倏地轉過身來,見是蕭芷因,臉色方才緩和了下來。對於這個自幼陪伴自己長大的心腹表弟,他自然是十萬分的信任。此刻,他瞥了蕭芷因一眼,見其神色多有惶恐,便直呼其字道:“弘辛,事情辦好了麼?”
蕭芷因剛剛在門口聽到了那幾句內心獨白,情不自禁地出口喚了一聲,自知多有失儀之處,這時他連忙躬身稟報道:“群臣對皇上分賜張孝傑家屬之舉大感快意,都說皇上處置得當。”
“張孝傑黨附耶律乙辛,貪贓枉法無數。光是處置他一人自然太便宜了!”耶律延禧冷笑一聲,目光又落在了開皇殿中新增的道宗遺像上,“祖父一生做了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