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谿賒羅撒既然以精兵護衛此處,必會提防別人從此處登山,我們從山陰面沿那片樹林而上,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姚平仲早先閒來無事地時候便觀察過地形,此時不假思索地道,“於指揮,事不宜遲,立刻出動!”
“好!”
很快,一千遊騎便脫離了中軍,在友軍的掩護下開始登山。為了防止為敵人偵測到形跡,姚平仲早在集合人馬的時候便下令包裹馬蹄銜環而行,而這一舉動卻和於達不謀而合。浩浩蕩蕩一千人馬行走山中,既不聞馬蹄聲又不見任何嘶鳴,竟是連一絲講話聲都聽不到。於達平日治軍森嚴,卻沒想到一個區區少年郎也能做到如此,不禁愈發深信自己地判斷。
外頭喊殺震天,他們這邊卻是悶頭爬山,也不知過了多久,千餘人終於到了樹林邊緣。姚平仲便示意全軍整息,等到斥候送來情報之後,他方才大喜過望。原來,剛愎自用的谿賒羅撒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正面,自忖已經完全牽制了王厚主力,於是只在這一面佈置了寥寥幾個哨探。竟根本沒有防備到有人會從背後攻擊。
“真是上天助我!”
見軍馬已經休整完畢,姚平仲立刻下令全軍出動,自己更是一挺長槍衝在了最前面。一群人從平坦的緩坡疾馳而上。而後又居高臨下地俯衝了下來。幾個剛剛恍過神來的哨探還沒來得及出聲示警,便被疾馳而過地馬蹄活活踩死。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此時,即便無人示警,谿賒羅撒也知道情勢不對頭了。慌亂之下,他根本無法分辨來敵究竟有多少,幾乎是下意識地下令撤離。但此時,來攻的宋軍遊騎已經如一柄尖刀一般,牢牢地朝他大軍尾部掩殺了上來。
“殺!”
一馬當先地姚平仲率先用長槍挑下了兩個羌兵,口中忍不住暴喝了一聲。挾著那股一往無前的威勢,他狠狠地撞入敵陣,頃刻間已經連衝數百步,槍下竟無一合之敵。戰陣之中什麼精妙地招式都無法展開,左右不過是刺挑擋橫,殺到後來他幾乎完全是下意識地擋格,只知道不能停下前進的步伐而讓身後的兵卒折了銳氣。
就這樣。千餘人馬在數倍於己軍的敵方後隊中左突右殺,竟是所向披靡殺意十足。待到一輪衝殺氣勢稍洩時,姚平仲的盔甲上早已糊滿了鮮血。連右臂也幾乎抬不起來了←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見敵軍仍在前方逃竄,而身邊還有七八百人,頓時又湧起了滔天戰意。恰在此時。
山下中軍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地戰鼓聲和喊殺聲!
咚,咚,咚!
殺,殺,殺!
山下前軍高永年率先引軍擊敵,張誡又以輕騎渡河搗敵軍中堅,四處是戰況激烈喊殺震天,而羌兵卻已經因為谿賒羅撒帥旗的移動而失了起先的銳氣。見此情景,姚平仲情知自己已經完成了擾敵之責,但內心卻仍有一股盛氣。
“怎麼,姚指揮不想奪下谿賒羅撒的篩旗和黃屋嗎?”於達策馬上前,遙指不遠處的那抹明黃道,“雖然我們兵少,但谿賒羅撒現在銳氣盡失,,隍惶不可終日,正是最好的時機!如果現在不試一試,那這個功勞便權歸張誡張統制了!”
姚平仲望了望身後眾軍士,權衡片刻便下了決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倘若一味按軍功升遷,只怕他十年之內都不能達到讓那個人滿意的位置。想到這裡,他毅然決然地回頭下令道:“諸軍聽令,殺!”
“嘿,這才有趣!”於達二話不說地拍馬跟在姚平仲身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到手的功勞分一半給別人,這可不是他的為人,看來,這位姚家的小哥兒,很有些殺氣啊!
谿賒羅撒地本隊前有阻擊,後有追兵,那些羌人哪裡還顧得上旗幟黃屋等物,幾乎是一路逃命一路丟棄,甚至還有從戰馬上跌落的。你追我趕中,銜尾追殺的姚平仲一行終於追上了前方地谿賒羅撒,於達見姚平仲仍只是悶頭追趕,只好示意麾下眾軍士拾取黃屋篩旗,然後大聲喧譁道:“抓到谿賒羅撒了!”
“抓到谿賒羅撒了!”
“抓到谿賒羅撒了!”
此起彼伏的叫嚷聲頓時傳遍了整個戰場,眼見篩旗黃屋盡在宋軍之手,原本就喪失了鬥志的羌兵一時更加士氣低落。
就在這個時候,鏖戰正酣的戰陣中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那風自東南而起,揚起了漫天塵土。迎風而立地羌兵幾乎人人睜不開眼睛,幾乎是引頸就戮,而順風而下的宋軍乘勢追擊,酣戰從辰時一直進行到午時,羌軍大敗,諸將向北足足追擊了三十餘里,最後才引兵徐徐回陣。
谿賒羅撒只餘單騎逃往宗哥城,但宗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