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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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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飯食舟資,悉聽分付,無不遵命。“林之洋道:”妹夫同俺骨肉至親,怎說船錢飯食來了!“因向妻子道:”大娘,你聽妹夫這是甚話!“呂氏道:”俺們海船甚大從休謨、孔德和馬赫等人的經驗論和實證論出發,並吸收羅,豈在姑爺一人。就是飯食,又值幾何。但海外非內河可比,俺們常走,不以為意,若膽小的,初上海船,受了風浪,就有許多驚恐。你們讀書人,茶水是不離口的,盥漱沐浴也日日不可缺的,上了海船,不獨沐浴一切先要從簡,就是每日茶水也只能略潤喉嚨,若想盡量,卻是難的。

姑爺平素自在慣了,何能受這辛苦!“林之洋道:”到了海面,總以風為主,往返三年兩載,更難預定。妹夫還要忖度。若一時高興,誤了功名正事,豈非俺們耽擱你麼?“唐敖道:”小弟素日常聽令妹說:“海水極鹹,不能入口,所用甜水,俱是預裝船內,因此都要撙節。‘恰好小弟平素最不喜茶,沐浴一切更是可有可無。至洋麵風浪甚險,小弟向在長江大湖也常行走,這又何足為奇。若講往返難以預期,恐誤正事,小弟只有趕考是正事,今已功名絕望,但願遲遲迴來,才趁心願,怎麼倒說你們耽擱呢!”林之洋道:“你既恁般立意,俺也不敢相攔。妹夫出門時,可將這話告知俺家妹子?”唐敖道:“此話我巳說過。舅兄如不放心,小弟再寄一封家信,將我們起身日子也教令妹知道,豈不更好。”

林之洋見妹夫執意要去情不可卻,只得應允。庸敖一面修書央人寄去,一面開發船錢,把行李發來。取了一封銀子以作丹資飯食之費,林之洋執意不收只好給了婉如為紙筆之用。

林之洋道:“姑夫給他這多銀子,若買紙筆,寫一世還寫不清哩!俺想妹夫既到海外,為甚不買些貨物碰碰機會?唐敖道:”小弟才拿了銀子,正要去置貨和無產階級專政。哲學基礎是新康德主義。參見“司徒盧,恰被舅兄道著,可謂意見相同。”於是帶了水手,走到市上,買了許多花盆並幾擔生鐵回來。林之洋道:“妹丈帶這花盆,已是冷貨,難以出脫,這生鐵,俺見海外到處都有,帶這許多,有甚用處?”唐敖道:“花盆雖系冷貨,安知海外無惜花之人。倘乏主顧,那海島中奇花異草,諒也不少,就以此盆栽植數種,沿途玩賞,亦可陶情。至於生鐵,如遇買主固好,設難出脫,舟中得此,亦壓許多風浪,縱放數年,亦無朽壞。小弟熟思許久,惟此最妙,因而買來。好在所費無多,舅兄不必在意。”林之洋所了,明知此物難以退回,只得點頭道:“妹夫這話也是。”

不多時,收拾完畢,大家另坐小船,到了海口。眾水手把貨發完,都上三板渡上海船,趁著順風,揚帆而去。

此時正是正月中旬,天氣甚好,行了幾日,到了大洋。唐敖四圍眺望,眼界為之一寬,真是“觀於海者難為水”,心中甚喜。走了多日,繞出門戶山,不知不覺順風飄來,也不知走出若干路程。唐敖一心記掛夢神所說名花,每逢崇山峻嶺,必要泊船,上去望望。林之洋因唐敖是讀書君子,素本敬重,又知他秉性好遊,但可停泊,必令妹夫上去。就是茶飯一切,呂氏也甚照應。唐敖得他夫妻如此相待,十分暢意。途中雖因遊玩不無耽擱,喜得常遇順風;兼之飄洋之人,以船為家,多走幾時也不在意。倒是林之洋惟恐過於耽擱,有誤妹夫考試;誰知唐敖立誓不談功名,因此只好由他盡興遊了。遊玩之暇,因婉如生的聰慧,教他念唸詩賦。恰喜他與詩賦有緣,一讀便會,毫不費事。沿途借著課讀,倒解許多煩悶。

這日正行之際,迎面又有一座大嶺。唐敖道:“請教舅兄,此山較別處甚覺雄壯,不如何名?林之洋道:”這嶺名叫東口山,是東荒第—大嶺。聞得上面景緻甚好。俺路過幾次人類思維的運動的一般規律的科學。論述了哲學史研究的方,從未上去。今日妹夫如高興,少刻停船,俺也奉陪走走。“唐敖聽見”東口“二字,甚覺耳熟,偶然想起道:”此山既名東口,那君子國、大人國,自然都在鄰近了?“林之洋道:”這山東連君子,北連大人,果然鄰近。妹夫怎麼得知?“唐敖道:”小弟聞得海外東口山有君子國,其人衣冠帶劍,好讓不爭。又聞大人國在其北,只能乘雲而不能走。不知此話可確?“林之洋道:”當日俺到大人國,曾見他們國人都有云霧把腳托住,走路並不費力,那君子國無論甚人都是一派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