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赫苦澀一笑,“是我該說對不起,沒想到不僅暴露了你的身份,還讓他們倆受了牢獄之災,幸好。”話沒說完,一飲而盡。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一直,都知道。謝謝。”
趙恆赫倒酒的手微微一滯,隨即繼續喝酒。
白蘇深吸一口氣,給他們都滿上,端起杯來,“為已逝的陳襄溪!”說著也不看他們的表情,自己和著眼淚乾了。
曾經在中間斡旋的蘇風野也不再發話,四人只是喝酒。
而另一名男子,風風火火地騎馬進城,過街,下馬,衝進包間。
白蘇扭頭看著面前這個一字眉的帥哥,剛笑著起身,便被他衝過來一把抱進懷裡,鼻子撞到他硬硬的肌肉上,磕得生疼。
“小溪溪,小溪溪,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另外三人看著面前鐵一般的男子居然流淚,都默默地轉回身各自喝酒。
被抱得快喘不過氣來,白蘇終於被他放開。給他擦了眼淚和滿臉的塵土拉他坐下,“子揚哥哥,這兒可沒有陳襄溪,我叫白蘇,你可以叫我小小蘇。”
何俁自然是知道國慶那樁異世人的事的,便點點頭,卻仍是隻盯著她看。
白蘇被看得有些窘迫,起身拿了帶來的包袱開啟。
“這些是玉製的長命鎖,給孩子們的。”白蘇拿起來給他們看,不過這可真多,多虧白宇幫著拎過來。“表哥,這是給你的玉扇,扇骨有機關,可以放紙片或者迷藥;元昇哥哥,這是你的白玉鎮紙,旁邊可以開啟,你可以在裡面藏些秘密,還有一份遊樂場的策劃書,各種裝置也都畫好註釋好了;子揚哥哥,這是給你的金絲軟甲做的褂子,通常兵器不能刺穿的,胸口那更厚些,本打算讓他們帶給你的,你回來了,正好。哥哥,這是我在京城外一處宅子的房契,建得很好,你得空可以去那小住。”
“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如果有機會,你們去白城找我吧,我永遠是你們的妹妹!”
已經半夜。白蘇喝得爛醉,何俁更甚,最後依然是陳清昶背了她回驛館。
陳清昶感到脖子上熱熱的氣息,忽而有些滿足感,感激他們還有如今這種時光。
“陳清昶。”白蘇輕輕地開口,“你什麼都知道的吧,一直都知道。”
清昶略微一僵,沒有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她,你知道我收留他們,你知道我開店,你知道我離開,你知道我。”
滾燙的淚滴到他脖子上,他卻仍是往前走。
“是啊,你一直都這樣,一直都裝作不知道,只知道往前走,一直走,從不會回頭看一看,或者停一停。你真是,一個稱職的好哥哥。”
白蘇扒開他衣服,一口咬到他肩上,直到嘴裡滿滿的鐵鏽味。
清昶放下白蘇的時候,她已經睡熟,沾著些血的嘴唇正卟卟地吹著泡泡。他坐到床邊,用手指擦掉她唇上的血,再放到自己嘴裡淺嘗。
靜靜看了良久,陳清昶終於伸手點了她的睡穴,俯身,親了上去。
陳清昶番外
在陳襄溪還只是陳襄溪的時候,其實陳清昶並不怎麼經常去看她,而李嬤嬤她們是為了讓白蘇不要亂想,才表現出陳清昶有多麼疼這個妹妹一樣,白蘇當然不會知道以前是個什麼情況,因為他和陳清昶的關係已比陳襄溪和陳清昶好了許多。
這話當然不是說陳清昶不疼親妹妹,不過是不能表現出來。在意識到自己妹妹真的不在了,他第一次醉了酒,不僅是對不起陳襄溪,還對不起蘇玉瑾。
蘇玉瑾何嘗不知道自己有危險呢,但曾經擁有過也總好過鬱鬱寡歡一輩子吧,只是苦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蘇玉瑾的父親是丞相,而她選擇的丈夫也一步一步上位,上面的人雖沒有說什麼,但不代表他們自己可以不知趣,這種聯盟必須被破。也只有破了,陳涵世才能真正實現自己的夢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清昶從來也是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的,陳涵世以前的陳家從來沒有出過翼城,對他和他的嫡長子自然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他們不允許任何人或事毀了家族的前程。
陳襄溪不受寵,也是為了避免她遭受危險,可是千防萬防,她還是出了事。陳清昶只覺得這麼多年的各種訓練都像是一個笑話,唯一在乎的妹妹沒有享受過一天的親情,就這麼沒了。還好,替代她的白蘇不那麼弱,甚至比這府裡的其他女人強些,這樣就好,他便可以把虧欠襄溪的都還到她身上,可以光明正大地開始寵她,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