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雲霄。
圍觀的百姓掌聲四起,此人一開場果然算是先聲奪人。
“這叫什麼?”擁擠的人群中,泠然不覺已靠與紅綃公子耳鬢廝磨,隔著面紗貼在一起。
“這是花鼓穗,他變了唱腔,一段裡頭用了水波浪、七岔子和八岔子,顯得更加難,真真是陽春白雪,一般人是唱不了了。”
“原來是個鑼鼓歌的高手……”
杭莫兒冷眼見他們二人喁喁細語,倒把她撇在一邊當個透明人似的,心裡不免冷冷,站在再熱鬧的地方也笑不出來。她的眼神輕飄飄地掠過人山人海,又見到許多男子根本無心聽歌,紛紛拿眼瞅著她,而很多姑娘家媳婦子則偷窺著她身旁的紅綃公子,暗想道:“霖哥哥也是人間異種,張泠然毀容之初,我以為他對著她日子久了,總會生出厭惡之心,豈止他對她醜陋至極的容貌視而不見,看來倒比以往更加難捨難分了。我徒然生得花容月貌,他卻瞧也不瞧一眼,老天就是這麼來捉弄人的麼?”
那位高手下場之後,兩頭忽然衝上場五六十人,號聲一起,一邊跳起了一種很原始的舞,呀嗨呀嗨地十分孔武有力。
隨即幾十個漢子打著鑼鼓齊聲高唱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泠然但覺他們唱得雄赳赳氣昂昂,感覺是詩經裡的歌,卻不知是哪一首。
紅綃公子已經解釋道:“他們唱的是戰歌,《詩經?國風?秦風》中的無衣,以前倒不曾聽過鄉野村民把這大雅之歌搬到鑼鼓歌上,看來為了歌會,都花了心思。你看他們對面那一隊跟他們比試,這是相較於文比的另一種方式。”
果然,前頭的《無衣》歌聲未落,另一隊就大跳起來,緊接著唱道:
“歌師唱大我不怕,我有葫蘆裝天下,
上裝三十三天界,下裝地府一十八,
山川河流都裝盡,三十六朝信手拿,
不怕歌師會誇大,比起葫蘆一芝麻。
歌師誇大我不藐,你的本事我知道,
你是螞蟻撒歡子,始終難嚇人一跳,
不怕你的葫蘆大,一鋸切開兩把瓢,
陰溝蚯蚓學龍叫,你想上天去不了。”
兩隊之間充滿了火藥味,泠然才明白原來戰歌是這意思,不過大漢們同場競技的場面叫人熱血沸騰,引得人心潮澎湃,當真是一場極不錯的表演。
師兄妹二人正沉浸在其中看得興起,忽然聽見一個尖利不和諧的聲音自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差大哥,你們瞧,皇榜上要抓的是不是此人?”
三人不覺一起回頭望去,看到早上一同坐車的那個青年領了一大群錦衣衛以及縣衙的官差正凶神惡煞地推開看熱鬧的百姓朝他們過來。
尋常百姓哪裡見過這陣仗,不消他們推搡,紛紛潮水般地向兩邊四散開去,後面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不慎摔倒的,一時哭爹嬌娘之聲四起,亂成了一鍋粥。
那肥壯的和尚打扮的人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也退到一邊。
泠然和杭莫兒都望著紅綃公子,待他做出決定。
錦衣衛頭目身穿千戶服飾,品級不小,手上還執了一幅畫軸,奔到三人面前幾尺之地站定,“唰”地將畫抖開來朝紅綃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臉上浮起終於逮到了你的表情,不過態度卻還不是十分惡劣,向他們一拱手道:“紅綃公子,可讓某等大江南北地好找”
第一卷 二二七 楚玉 戰書
二二七 楚玉 戰書
紅綃公子冷冷一笑,也不應他。
泠然嘆道:“看來吳偉那廝又被捉去畫畫了。”
那錦衣衛頭目其實就是剛才縣衙師爺口中介紹的楊英,看紅綃公子不搭理他的話,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口氣便不悅起來:“我等是奉了皇上之命尋找宗室內眷,你還當是楚留香一手遮天的時代呢?快快把人交還與我們,皇上說你若肯回京,便可以襲承你父當年的爵位,若堅決反抗,可格殺勿論公子是個聰明人,不會避生求死吧?”
聽他話裡的語氣,如今朝廷上局勢竟然大變,小皇帝掌握了實權,楚留香和楚玉不知是個什麼境況,可楊英口中的宗室內眷,指的好像是她——問題是,她什麼時候又成了宗室內眷了呢?
“就憑你一個小小千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