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益彰,公子何必要我們獻醜?”
甘平群正色道:“我猜想對方多半會是我師門尊長,才請你二位拋磚引玉,看有無呼應,千萬不要坐失良機。”
二女已聽他向那“窮儒”說過“海上藍宮”的舊事,聞言色喜,敖汝心調絃一撥,笑道:“我們彈,你要唱。”
甘平群俊臉微紅道:“我不會唱鄭衛之音。”
敖汝心搖頭道:“你怎知我們一定要彈鄭音?當然彈出你能唱的。”
她向蘇汝情打個眼色,銀甲輕挑,繞雷一聲已起。
甘平群一聽,她彈的是“鵲橋仙”,猛記起陸放翁有闋“鵲橋仙”和即時即景差不多少,不覺縱聲歌道:
“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臺西住。
賣魚生怕進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
潮生、理桌,潮平、繫纜,潮落、浩歌歸去。
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時無名漁父——。”
敖汝心一面撥弄琵琶,一面凝神傾聽遠處海面,雖無聽見有人唱和,但那大忽雷叮冬的和聲,幾乎把己方兩具琵琶蓋了下去,不禁面綻笑容,時向甘平群呶呶嘴,向蘇汝情交換眼色。
這壁廂歌聲一罷,那壁廂樂音也歇。
甘平群見無人到來,也不看見船影,頗覺幾分失望。
忽在另一側有人縱聲豪歌道:
“休問曾驅十萬師,風流雲散意如何,歸田不得歸湖海,笑看兒孫釣大魚。”
歌聲甫罷,原先響起樂聲的所在立傳少女嬌笑道:“你這位畫葫蘆的將軍也來了,休把別人的便宜佔了去。”
“啊!原來是你二位,我幾時佔過別人便宜?”
“你還敢狡賴,那小子要比‘無名漁父’,你卻說‘兒孫釣大魚’,可不成了那小子的長輩?”
“哈哈哈哈……唱著玩玩罷,何必這樣認真。你們這枝大忽雷,方才彈到‘磨刀霍霍向豬羊’,怎麼忽然不彈了?”
“哼,誰耐煩彈那捏捏扭扭?”
甘平群一聲“豬羊”二字,靈機一動,急提足氣勁,叫道:“何方仙長鶴駕,弟子甘平群在此恭候。”
聲過處,夜空迴響,海面波生。隨聞後發話那少女笑道:“葫蘆將軍,你的藥可以賣了,那小子敢是用得著。”
“不賣,不賣,一賣就自找麻煩。”
“要留下來生蛀麼?”
“奇貨居來隨手贈,是你們家裡的故事,若果不分皂白,把奇藥給豬吃,確實有點心痛。”
甘平群暗忖那老人若不是帶有復形靈藥,怎會說出這話,著急得跪在船頭,高呼道:“仙長既有奇藥,就請大發慈悲吧!”
那少女“噗”一聲笑道:“看那小子矮了半截,你還好意思走?”
“你們做的好戲哩,過幾天要替那灰孫女索債十倍就是。”
“那也不要緊,只有她敢來我家,不把她嫁了出去才怪。”
一聲朗笑,隨見波浪中分,一道白線疾射而到。甘平群雖練就虛室生白的眼力,也只覺眼底一花,一位身軀魁梧的道裝老人已登上船舷,急叩首懇求道:“請仙長可憐這些被幻化的人類罷。”
道裝老人慈祥地一笑道:“你這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兩位師婆在那邊,怎不求她去?”
甘平群聽得愣了一愣。
敖汝心急一拉蘇汝情望海下拜。
道裝老人頷首微笑道:“你這兩個妮子得到好處了麼?”
“是”二女同聲恭應,盈盈站立,垂手侍立。
甘平群頓悟那壁廂彈奏大忽雷的兩位少女,正是劍聖於非子的妻妾,急倒身下拜,高呼幾聲:“師孃!”
遠處傳來少女的嬌笑道:“我姊妹知道了,你有事就求那假老道就是。”
道裝老人笑道:“小子,你起來罷,我還沒有見過這等憊懶的尊長,收了道統的傳人,偏又託別人照應。”
甘平群再拜起身,見這位仙風道骨的長者喃喃自語,口氣雖嗔怪師尊不該找他麻煩,詞色上並無不悅之處,情知對方與自己師門的交誼非淺,索性佯裝不懂,靜候吩咐。
道裝老人瞧他一眼,揮揮手道:“你們先搬走這一船奇貨,空出船來。”
甘平群以為他要用空船當作“豬羊”復體之用,趕忙和連東元等人親自搬運。
道裝老人含笑注視他往來搬運,縱跳如飛,不住地微微頷首,直待船面掃清,才又吩咐道:“小子,你把所有的人集中到這船上來,不許有人勾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