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事且慢,王爺命我帶這二位新進請你照顧,”他隨即轉向二少正色道:“這位就是今後要照顧你二人三年的陶總管,陶爺爺,趕快行個大禮。”
甘平群一聽尤成理招呼“陶老”,便猜想是陶總管,一雙俊目緊盯在對方身上,但見這位總管打扮得象一個漁翁,年紀約在七十開外,手腳筋骨虯露。除了一雙老眼灼灼生光之外,目長眉短,鼻孔朝天,耳小顴高,竟是一付陰鷙兇殘的長相。聽尤成理命他行大禮,心頭老大不願,但又不得不低頭下拜,輕喚一聲:“陶爺爺!”
陶總管待姐弟二人拜畢,才冷漠地說一聲:“罷了。”隨又轉向尤成理道:“尤老可是你出的主意,要不然,王爺明知我只會剝人皮,剝魚皮,好端端怎教我收起徒弟來?”
尤成理將謁見轉輪王的經過說罷,笑笑道:“你看王爺這樣器重他姐弟,怎不交給你老嚴加督導?”
“唔——”陶總管語冷如冰,道:“也好,是不是馬上往浮沙島去?”
姐弟二人見今後三年,要跟隨的人竟是恁地冷漠,不覺面面相覷,心頭頓時冷了半截。
第九章 浮沙絕島
一片平沙,幾株椰樹。
茫茫大海,呼呼風濤。
這座長約二十里,寬僅一二里的劍鞘形沙洲,高度與高潮線相差只有—丈不到,若果遭逢海嘯,則全島都被海浪淹沒。
是以,島上並無人家,也沒有獸類。除了幾株高聳十幾丈上的椰子樹外,幾乎沒有成材的樹木。
陶總管率同甘平群,翟妮寧向尤成理告別之後,即登一般三桅大船,指著朝下方開著的小艙口,獰笑道:“今後半個月,你姐弟食宿都在這艙裡,絕不準登上艙面一步,若果你們敢亂叫亂鬧,我這陶爺爺立即變回鐵面龍神的面目,把你兩人丟下海去餵魚。”
翟妮寧對於這位才經見面的陶總管,心頭厭惡之極,只因今後三年將受這人傳授和節制,不得不裝出笑臉,道:“這樣一來,我們可不成為坐井觀天了?”
“天也不讓你們觀!”陶總管臉色一沉,隨又喝一聲:“快下去!”
翟妮寧星目一掃,見不但是陶總管面冷如冰,連船上所有的人都木然全無表情,不由得暗抽一口涼氣,和甘平群一先一後走下艙梯。
甘平群頭頂剛落在艙口下面,“砰”一聲響,艙口的板已經蓋落。
翟妮寧冷不提防,聚覺眼前一黑,不自主在伸手撲出,那知—腳踏空,骨碌碌—直滾到艙底,擦破她一塊頭皮,痛得她一聲尖叫。
陶總管在在艙面聽到,反而桀桀縱聲大笑。
甘平群下艙時走在後面,恰巧抓住艙梯,沒有摔跌下上,聽到翟妮寧尖叫,想要跳下去扶她,卻又因艙門加蓋之後,艙底一片漆黑,恐怕—腳正好端在她的身上,急高聲道:“群姐快打火熠子!”
“不準打火,聽到了沒有?”陶總管暴跳如雷的聲浪,震得舵面的空氣嗡嗡怎響。
翟妮寧氣得大叫道:“不準就不準,沒有怎樣了不起,寧弟你慢慢下來,決不會摔跌。”
甘平群也幾乎也把肚皮氣炸,想起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一步一步摸索下去,恰摸著翟妮寧扶在梯沿的手,輕嘆一聲道:“寧姐,你摔傷了沒有?”
翟妮寧急附耳低聲道:“你牢記著,我們無論什麼時候,都得把名字交換呼喚,這黑獄似的船艙,也許還沒有傳聲和偷窺的機關,須特別當心說話和舉動才行,我只擦破一點點頭皮,不算什麼,這艙底鋪有草蓆,你我索性把包袱解開,鋪起來睡,氣一氣那該死的老兒。”
甘平群喜道:“是啊。他存心把我們關在黑獄,料不到反給我們目清耳淨,尤爺爺那套‘虛室生白’的絕藝,該在這裡苦練了,要不,往那裡找這麼漆黑的地方,縱使找得到,我們也不會呆上很多時日啊。”
在惡劣的環境中,常可鍛煉出英雄豪傑,也可養成盜賊奸雄。紫鳳女聞人瑤卿死前的慘狀,深深烙印在甘平群腦中,他無時無刻不記住要練成絕藝,好替亡母報仇,也好尋找殺父仇人,理清血債。
在甘平群的意念裡,殺母的仇人藝業不會太高,因為聞人瑤卿原已身受重傷,而敵人還能使她傷上加傷,並未敢追進墓道,自己卻失去了“浩然天罡錄”,無意間卻獲尤成理傳授“彈指飛垢”等三十六般藝和華倫正傳授的“鋼龠梵音”,報仇不至太難,最難報的還是殺父這仇,聽說亡父死得很慘,仇人武藝最高,究竟慘到什麼程度,高到什麼程度,仍然一無所知。
他起初聽說“四至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