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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勒住枯柴,長出新芽!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讓源天下自榮華”更是讓他著惱。大周朝的天下哪裡容得他人染指,此等妄想就算是想也不能!
建元帝雖說器重沈星源,但現在傳出這樣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而且他私下派人去沈家查,卻是一無所獲。
出了內殿,建元帝一身常服站在院外,於常人無異,只是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氣勢,眼眸深邃,如同寒冰枯井,望著相國寺的參天大樹,眉頭微皺,沉聲說道:“就算沈家是銅牆鐵壁,你也要給朕查出來,這話究竟是從哪傳出來的。”
站在建元帝身後的四皇子周慎心裡清楚,他這位父皇是真的動怒了。
不過細想,就連皇家派出的密探也那沈府沒有辦法,整個沈府被沈星源把持的死死,滴水不漏。眼下又傳出這樣的話,怎麼不讓建元帝心存忌憚。
周慎拱手行禮,恭敬地說道:“父皇放心,兒臣定當竭盡所能,查清此事!”
其實周慎心裡並不是太看重那幾幅圖,他並不認為這世上真的有預言之事。雖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周慎卻是不相信有人能真正預言未來。在他看來,那些圖畫不過是被牽強附會,故意添了那些話上去。
當然周慎心裡雖然不相信預言之事,但眼下京城裡的這些傳言的確事關重大。
不管那些話究竟是沈家傳出來,還是有人故意陷害,想來傳出那些話的人終歸是心懷叵測,定有圖謀。
周慎一路恭敬地陪著建元帝出了相國寺,上了馬車,這才轉頭回了內殿。
看見崔太傅眉頭緊皺,一直坐在一旁冥思苦想,而無塵大師依舊平靜地坐在蒲團上,手中佛珠緩緩轉動,似乎一點也不為此事擔憂。
“太傅,父皇他派人去沈府查過,只是沒有結果。”周慎走到崔太傅跟前,神色恭敬,不禁問道:“太傅你看,這些話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崔太傅望了周慎一眼,最後卻是搖了搖頭。
他若是知道答案,剛才就會告訴建元帝。其實他也想不通,除了他們這幾人知道那幾幅圖的厲害之處,還有誰知道,而且還能給出批註,一語道破天機。
“那幾幅圖是前朝遺留之物,尋常人不可能得知,也不可能解開。”
周慎聽見崔太傅這話,眼神一凝,沉聲問道:“依太傅所言,那人當真是解開了?”
坐在蒲團上,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無塵大師卻是放下手中佛珠,起身走到內殿矮榻上的小几旁,將那幾張宣紙仔細瞧了瞧,笑著說道:“有沒有解開並不重要,關鍵是聖上他已經相信那幾句批註。”
周慎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無塵大師你看,這究竟是不是沈星源解開的?”
崔太傅細想了想,搖頭說道:“應該不是他。當初我問他時,他並不知情。”
“剛才你在聖上面前可沒有說這話。”
無塵大師一聽崔太傅為沈星源說話,眼神中帶著一股嘲諷,略一停頓,又說道:“那幾幅圖除了沈星源見過,你還問過一個人。”
“你是說——齊慕陽!”
周慎眉頭一皺,他倒是還記得崔太傅也曾試著讓齊慕陽去解開那幾幅圖,可惜無果,他齊慕陽不過是十三歲,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周慎並不認為這件事和齊慕陽有關,崔太傅同樣如此。
崔太傅接過無塵大師遞給他的那一幅圖,看著上面的寥寥幾筆,沉聲道:“慕陽他和沈星源有仇,可這件事不會是他。”
“讓他過來一趟,不就明白了。”
……
齊慕陽心裡很清楚,《推背圖》的事一旦鬧出來,就絕對沒那麼容易結束。不過,他卻並不在意外面的那些傳言,甚至他到現在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齊家,沒了武陽侯,不再是當初的侯府,又怎麼會知道朝堂上的事。
就連沈氏也不知道京城裡面的那些傳言,沈星源和莫氏也不會把這樣的事告訴沈氏。
自從沈氏從齊慕陽口中得知齊景輝的死可能不是意外,她如今便一直調查這件事。沈星源和連氏至今都沒給她個答案,或者說沈星源給的答案並沒有讓沈氏滿意,她還是對三年前的事耿耿於懷,一心想著找出事情真相,替齊景輝報仇。
齊慕陽雖然沒有親耳聽見那些傳言,但是他心裡很清楚,話一旦放出去,就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就算是沒有動靜,那也只有一個解釋,當今聖上已經得知此事,將那些話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