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在嘈雜的大堂上;李相如顯得有些惴惴不安;或許;與一大群曾經被他認為是粗魯無知的羌氐首領坐在一起;確實會有些難堪;所以他始終都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坐在王國身旁;卻沒有王國那樣的定力;左顧右盼;目光慌亂猶疑。
相較而言;黃衍的氣度更加沉穩;儼然還是當初一郡之守的模樣。不同於李相如與王國坐的很近;黃衍與他的“老朋友”吾訶子的座位離得很遠;但是他始終用一種憤恨不滿的目光在注視著遠處的老對手。
“不甘心?”小老虎隨意地猜測著黃衍的心思;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堂裡的聲音突然小了很多;許多人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老虎;老虎”韓遂的聲音在小老虎耳畔響起;“我剛才問你話呢;對出兵漢陽之事;你是個什麼意思?”
小老虎醒過神來;他環視著堂中;眾人也都注視著他;目光中充滿複雜的意味。
小老虎微微一笑;正sè道:“從今天開始;我不叫老虎;我叫岑風;字於菟。你們不要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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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變化(二)
聽到小老虎這麼一本正經地重申自己的名字;韓遂不禁莞爾。大堂之內;如北宮伯玉等羌氐首領倒沒怎麼地;但是如李相如、黃衍、成公英等人;還有jīng通漢學的吾訶子;無不是面帶嬉笑——就連一直閉目危坐的王國老夫子;雖然眼睛不張;卻也是嘴角含笑。
“於菟不就是老虎;老虎不就是於菟;說來說去還不是同一種畜生?老邊做事太不著調;怎麼能給孩子取這種字號?也就是你這虎崽子缺心眼;居然還拿這種名字當寶。”韓遂心裡心中暗自譏諷;但是面上卻還得裝模作樣;迎合著說道:“好;於菟賢侄;你就說說;咱們該不該出兵漢陽?”
小老虎為難地看了看四周;在座之人;神sè迥異。滇吾面帶希冀;他是期盼著儘快用兵冀城的;畢竟漢陽是他老巢所在;冀城又與他所佔據的阿陽城相距不遠;這麼一顆釘子釘在身旁;委實令滇吾坐臥難安。適才的爭論中;他也是韓遂最有力的支持者。幾個同樣出自漢陽郡的部落首領也和滇吾同樣想法;只不過實力微弱;人微言輕;一直都不敢開口。
最激烈反對用兵的;是北宮伯玉、李文侯、宋建等人;從進了大堂開始;他們就一直與韓遂爭論;因為口才不好;時不時被韓遂說得無言以對;面紅耳赤之餘;乾脆拍著桌子硬頂;近似耍賴一般。小老虎倒是能夠明白他們的心思;他們三人的部眾;都是老邊出征三輔時的生力軍;連番惡戰之下;北宮伯玉和宋建兩部都傷了元氣;眼下實力未復;不怎麼願意倉促出兵;至於李文侯;那是眾所周知;從來都不願意打仗的主。
今rì議事;爭得最兇的;就是他們兩撥人。但是堂中更多的人;卻保持了沉默。
小老虎目光四顧;王國依然閉目養神;似乎神遊天外;他身旁的李相如垂目觀膝;一言不發。吾訶子和黃衍雖然仇隙頗深;此時的舉動卻不約而同地相似;都是一副看熱鬧般的神情。至於馬騰、楊秋等輩;實力不強;資歷也不夠;新來乍到;本身沒有多少發言權;也很自覺地沒有說話。
“於菟;你怎麼不說話呢?”韓遂不耐煩地催促道;“老邊因病不能來;又命你執掌兩營;代他前來議事;就是指定你來代替他拿主意的;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小老虎覺得有些頭疼。臨來的時候;老邊特意將小老虎叫去;叮囑他說:“你去議事;要多聽、多看、多想;但是切記有一條;絕不許你說話;尤其不能做出任何決斷”
小老虎當時就有些為難:“難不成;要我裝啞巴?”
老邊一個爆慄就鑿了過來:“只是叫你不要亂說話;誰叫你裝啞巴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只能跟人閒扯淡;不許說一句有用的話?”小老虎明白了點。
老邊讚許道:“就是這個意思;不管誰要問你軍政大事;你都不要開口;實在不行;全推到我頭上來——我叫君華陪你去;讓他多提點你一二。”
當時老邊說的鄭重;小老虎唯唯應下;此時言猶在耳;不料還真給老邊猜到;果然韓遂就來逼問小老虎的態度。小老虎人雖然混了一點;但是大事情上不糊塗;尤其又是老邊特意囑咐過的;更不敢違拗;當下撇撇嘴;嘟囔道:“我不知道;得去問問老邊。”
韓遂道:“老邊不是不在這兒嘛;他指定你替他來議事;就是全憑你自己拿主意。”
“我沒主意。”小老虎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老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