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腳下連踏數步,竟然對於身後的兩劍不聞不問,劍鋒所指。仍舊是身前的那兩團魔兵光影!
下一刻,蘇文身前的兩位魔兵被齊腰斬斷,轟然而滅,隨即化作漫天的瑩綠色光點,美輪美奐。
蘇文看不到那漫天的熒光,也沒有心思去看,因為在同一時間。有兩柄泛著清寒才氣的劍身從他的前胸穿了過來。
以傷換傷!
瑩綠色才氣侵入蘇文體內,開始灼燒他的經脈,試圖焚燬他的文海。
蘇文忍受著胸前所傳來的劇痛。舉步前掠,硬生生將那兩道劍鋒從自己的體內拔了出來,手中的短劍直指才氣最為洶湧的正前方。
那是這篇戰文的源頭,那是一個名為巴默的魔族老兵。
然而。蘇文才剛剛掠出了第一步。又是一柄重錘砸在了他的腰側,縱然蘇文的身體經受過龍血沐浴,也不禁感到一陣臟腑錯位之痛。
但他的腳步非但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快,彷彿快要與手中的劍光融為一道清風。
可惜的是,這道風有些疲憊,也有些虛弱,所以很快再度被一道刀光死死攔住。
蘇文手中劍影準確地點在了長刀寬厚的刀背上。刀身應聲而碎,碎片刺入蘇文的肩骨和雙肋。餘勢未盡,再將蘇文整個人徹底穿透。
但蘇文眼皮也未曾眨一下,手中短劍穩如泰山。
“啪!”
沒有絲毫的喘息之機,緊隨其後的,是兩道鞭影一左一右向蘇文雙膝抽擊而來,蘇文一個趔趄,整個人向前栽倒。
然而,不等身體落地,蘇文便單手一撐,再度掠身而起,執著地朝著巴默再進數步。
時至此刻,蘇文距離巴默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只剩下最後的三尺。
這仍舊不是蘇文最佳的出劍距離。
但他分明已經感覺到,身前的才氣波動出現了剎那的紊亂之意,這或許是蘇文唯一的機會。
所以他毅然決然將短劍插回了腰間。
這不是收劍,而是準備重新出劍。
逍遙劍法不擅攻,蘇文手中最強大的攻擊型劍法只有燕北教給他的那一招,而那一招劍,必須要從拔劍開始。
下一刻,蘇文在奔襲之中沉下了腰,他咬著牙,忍著渾身上下所傳來的痛楚,以一個非常怪異的角度,將手中的劍刺了出去。
此時在蘇文手中的劍不是冷月,所以沒有清寒之意,但仍舊冷冽刺骨。
巴默看著身前這決絕一劍,文心微動,隨即他抬手揚起了手中的書冊,向那淒冷的劍鋒迎了上去。
短劍毫不憐惜地刺穿了厚實的書頁,餘威不減,卻突兀地在巴默身前兩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蘇文手中的劍,還是短了一些。
心中輕輕一嘆,蘇文知道,這一戰,他敗了。
如今唯一剩下的選擇,便是激發體內才氣,做最後一搏。
但冥冥之中,蘇文卻有些不甘心。
因為這一刻是巴默最孱弱的一刻,正如旬塵所料,他縱有御書之位,縱然能夠激發文心之力,但他的確不擅文戰。
畢竟,巴默已經一百年沒有施展過文戰的手段了。
獨在異鄉為異客,巴默已經習慣了以單純的力量和戰技來對敵,然而,在當今世界中,文道的力量始終是在武力之上的。
今日一戰,乃是巴默的最後一戰,為此,他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的妻兒,並甘赴黃泉,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理論上更加強大的戰文來對陣蘇文。
但他卻有些生疏了,甚至連才氣在體內流淌的感覺也是那麼陌生。
否則的話,面對祭戰一貼,蘇文根本就不可能突圍出來!
所以旬塵的判斷是正確的,蘇文的決斷也是正確的,卻偏偏敗在了劍的長短之上,為此,蘇文不甘心。
自己憑藉手中的一尺劍鋒,一步步走到了這裡,不曾激發片縷才氣,不曾借取旬塵半件文寶,難道,就要在此時,功虧一簣了嗎?
若是冷月安在,赤霄不失,或許巴默已經死了。
蘇文是一個正統的文道學子,但在這一刻。他卻無比地渴望自己能有一把劍。
一把長劍。
一把能夠跨越兩尺距離,刺入巴默胸膛的長劍。
下一刻,蘇文的右手手掌突然散發出一陣溫熱之意。他手中的短劍寸寸斷裂,碎落於地,而在他的手中,竟然真的出現了一把長劍!
蘇文感受著劍柄上所傳來的冰涼之意,心頭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