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7部分

後又把目光放在了陶佑的身上。

既然想要“主和”,要同鬼子達成協議,要像前清那樣簽訂各種賣國條約去割讓土地、交出主權,應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以為這兩人在決定跟著劉忠然,去向一頭惡狠狠、豪無人性的野獸“求和”的時候,就應該要有這種覺悟的。

“是的,一份賣國條約。”陶佑苦笑了一下。

事實上,在看清那一份條約之前,他和高武兩個人是真的相信“主和”才是能給華夏帶來未來的唯一辦法,也是真的相信劉忠然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把華夏民族在戰爭中所遭受到的傷害降到最小。所以,他們才會那樣維護劉忠然。

直到看清了山野留下的那一份條約,他們這才明白,他們這是被騙了!

那份條約提出的要求十分苛刻,霸佔華夏的程度,更是大大超過了以往。他們要把控的地域,從華夏的極南到極北,從黑龍江要到了海南島。而其中,所包括的事務,下至礦業、上至天象,無論是主權、領土,還是交通、武器、銀行等等的一切,他們都要毫無遺漏地持有和把控。

那是一份日本以“日、滿、支共同建設東亞新秩序”為煙幕,置華夏於日本的奴役之下,等到華夏對日本再無不滿、抵抗之心,日本再將華夏徹底吞食的賣國條約。

或者,那甚至都不是“賣國條約”了。那應當被稱為“送國條約”。若真是按著那份條約來做了,到最後,“和平”確實是“和平”了,但彼時和平著的那片土地,卻也不能在被稱之為“華夏”了。

“這份條約咱們不能籤!”

那時候,他剛一看完那份條約,立馬便驚出了一身冷汗,把條約扔到了高武的手裡,沒等高武看完,便連忙對著劉忠然急聲道。

他的話剛一說完,高武三兩眼地把那份合約看了個大概以後,便也緊跟著皺眉勸道:“司令,這份條約要是簽了,華夏可就真的完了!我看,我們都退出了內陸了,乾脆也別管和談不和談的了,乾脆就在香港這隱居吧!”

說完,嘖了嘖嘴,有些焦慮,怕劉忠然真要簽了這份條約,高武還忍不住堅定了語氣,又勸了幾句,“總之,司令,我們決不能繼續跟日本人談判呀!我們可不能真像那些人說的那樣,真去做了賣國賊!”

彼時,劉忠然只是從高武的手裡收回了那一份條約。畢竟,山野給了他七天的時日,他當時不說話,他們摸不準他的想法,便也只能在煎熬中等待他最後的決定。

“說實話,當時的我,對劉忠然還是十分有信心的。畢竟早在抗戰開始以前,在進到國民政府從政以前,我便偶然識得了劉忠然。並在其後的日子裡,我在與他的交談中,與其引為知己。甚至,在我當初剛剛產生了要從政的想法時,還是他親口鼓勵了我。”

於是,整件事的最後大致也便是如此了,劉忠然決定簽下那份條約。要不然他和高武,今天又何至於背叛劉忠然,重新找上秦非正?

話說起來有些唏噓,就連陶佑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口口聲聲說著“要為華夏之崛起而披荊斬棘”的人,最後會同意簽下那份賣國條約。

在無數次同高武的探討中,他們不得不承認,人,是會變的。

彼時的劉忠然已經完全受日方控制,極力遷就日方。或者,他當然也可以選擇拒絕日本。但此時的他已經全然不被內陸的任何一個組織接受了,拒絕日本以後,他奮鬥了將近半輩子的權力,便將全部化作須有。

在曾經愛過的初心和掌控在手裡的權力比起來,終歸還是權力更重。於是,哪怕明知是賣國,劉忠然也仍舊是鐵了心要去做。

“他同我和高兄不一樣。就好比喝毒酒。我和高兄喝了一口,死了半截,發覺是毒酒,不喝了。劉忠然喝了一口,發覺是毒酒,索性把它喝完。”陶佑垂眸,神色訕訕,“他一心想要成為日本建立的‘新政府’的首腦,我和高兄已經無力再去勸說。”

或者,那時候的劉忠然還在自欺欺人地想,“只要新政府還是由華人來做首腦,那麼,華夏就只能是華夏”,但是他們卻知道,要是跟著劉忠然再這麼繼續錯下去,不論是華夏還是他們,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陶佑嘴角的笑意有些嘲弄,“就像是汙泥中的一粒黃沙,自己不想做汙泥,卻又好像已經是汙泥中的一分子了。”

他沒想過要賣國,最初從政的時候沒有,從國民政府出走的時候沒有,今後也沒有打算要有過。甚至,剛跟著劉忠然離開的時候,聽著有些文人把話罵得難聽,他還自比傲梅忍辱負重,但現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