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一個冷情冷心絕情無義的人。
他就像一條毒蛇,躲在暗處,隨時露出毒牙。
他害人,絕不會無緣無故。
他每一次出手,都有明確的目的。
兩月前就有傳言說郭織女要復出和謝吟月打擂了,這時候她丟了兒子,對手除了報復,還有更大陰謀,一定跟織錦大會有關。
夏流星眼前浮現一幅安靜的容顏,微微失神。
“兒子丟了,她該多難過!”
想象她痛不欲生的模樣,他的心也微痛。
他自嘲:她傷心,他不是該幸災樂禍嗎,為什麼會心疼?
夏夫人看著夫君變幻不定的臉,甚至眼中露出傷痛神色,和吳青梅對視一眼,心中駭然——他,還是沒放下郭織女嗎?
他這般勞心,到底是因為這件公案,還是因為郭織女?
吳青梅看著夏流星,目光閃爍。
她心中想道:“原來,他這兩日對我不大在意,是因為他姑姑家出了事……這樣啊……”
飯罷,夏流星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夫人先歇息。”
夏夫人慾言又止,只見人早匆匆出去了。
吳青梅忙起身挽了姐姐胳膊,道:“外面走走去。消消食。”
這雖是縣衙,然霞照縣一貫富庶,縣衙的大堂和二堂都修得十分整齊氣派,三進內是官眷住處,也很精緻,後面還帶個花園。
走在花園小徑上,吳青梅低聲道:“姐姐莫急。只要姐夫破了此案,證實了自己清白,便可保無虞了。至於方家兒子……方家這樣世家,織女又這樣盛名,敢擄他兒子的絕非普通人,若不能保全性命,也不能怪姐夫。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動用了三班衙役和六房胥吏,已經盡了全力,結果豈是他能預料的。”
夏夫人聽了心中一動,默默沉思。
過一會道:“我就怕連累你姐夫。”
吳青梅道:“姐夫又沒有徇私,怕什麼!”
夏夫人點頭道:“雖說這樣,但江南情勢複雜,這官本就不好做,你姐夫家在先皇時又獲罪過,真真是如履薄冰!”
吳青梅道:“姐姐這段日子多留意些前衙動靜。咱們就算不能幫忙,也要做到心中有數,別等有了事,才慌慌張張地想主意。”
夏夫人忙道:“你這說的很是。”
吳青梅抿嘴笑了。
再說方初,出了縣衙便讓沈寒冰先回去。
他要去找韓希夷。
夏流星也好,謝吟月也罷,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眼下他都沒有證據,與其大海撈針地查尋,不如主動出擊。
夏流星是霞照父母官,若敷衍辦案,就叫他此生絕了仕途。
而謝吟月那邊,他須得從韓希夷入手。
於是騎馬直奔韓家別苑,著門房進去通報。
方初曾和韓希夷是至交,數年前來這根本不用通報,都是直接自己進去的,如今門房見了他,一樣不敢怠慢,急忙請進。
韓希夷也聽說了方無適失蹤的事,也正心憂,忽聽方初來訪,以為是來找自己幫忙的,心下覺得安慰,想他到底還是把自己當朋友的,忙親迎出去,讓進書房,吩咐上茶。
方初就站在屋子當中,擺手道:“不必了。”
韓希夷不確定地問:“一初此來是?”
這架勢不對啊,好像來問罪的。
方初注視他道:“我真希望自己是急糊塗了,所以捕風捉影,然若此事真是她所為,我絕不會再手軟。希夷,那是我兒子!我兒子!”
韓希夷心一沉,問:“可有證據?”
根本不問那個“她”是誰,因為他明白方初所指。
方初乾脆道:“沒有!”
沒有還這樣理直氣壯?
可是韓希夷沒有怪罪他,因為謝吟月以前做的事,哪一件都沒有證據,若非最後她自己承認,堂審都不能定她的罪。
韓希夷不信方初會憑空誣陷,總有些影子,他才會來找自己。
於是問道:“那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方初便將嫌疑人曾進去韓家商鋪的事說了。
韓希夷正容道:“若真和韓家有關,我定當給方兄一個交代!”
方初道:“我不要交代,我要兒子!”
兒子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韓希夷道:“方兄放心,我即刻啟程回家。”
他一個字沒有提謝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