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分析道:賈秀才和謝吟風殺了江明輝,賈秀才趕在城門關閉前駕船將屍體運出城。他先用刀在屍體上刺了幾刀,然後將屍體拋在翠竹鎮江中,並泅水靠近郭家船,將刀拋入船中,嫁禍給郭家兄弟。他是讀書人,這一勞累加上夜晚浸了涼水,因此才會生病。奸*情敗露前,他完全是局外人,故而瞞過了所有人耳目。
這是此案極為重要的一環。
當日,官府從郭家兄弟船上搜出證物短刀,郭家兄弟當做嫌犯被抓,到後來洗清嫌疑,再後來重新被列為嫌犯,都與此證物有關。否則,單憑謝吟月對清啞的推論指控,是不足以關押清啞的。
謝吟風激動否認,並唆使賈秀才否認。
“孽子!你……你怎麼對得起賈家祖先!”
門口傳來顫聲怒罵。
賈秀才聽了那聲音,如被雷轟。
他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見大頭菜扶著賈大娘站在衙門口。
他羞愧叫一聲“娘!”便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大頭菜沾賈大娘光,驟然被堂上堂下矚目,很是侷促不安。手下賈大娘的身子又不住發顫,他同情她,心裡很是不忍,低聲叫道:“大娘……別難過……”
說了這句便再說不出了。
他也出力誆騙了她兒子,現在安慰人家更像幸災樂禍。
可是他也沒法子,情分有親疏,賈大娘待他再好。也比不過姐夫和清啞妹妹。再說,賈秀才也不是好人,和謝吟風勾搭就算了。怎麼把江明輝給殺了呢?殺了就殺了,怎麼能嫁禍給他姐夫和清啞妹妹呢?
事到如今,賈大娘哪還不知他暗中幫郭家監視兒子。
似乎體會到他矛盾的心情,她啞聲道:“大娘沒怪你。”
江大娘瞪著賈大娘,認出她正是當日領頭圍攻自己的人。
她撲過去,新仇舊恨一齊爆發,嘶聲罵道:“老婆娘。裝模作樣的死爛貨!還罵老孃,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偷人養漢養出來的下流種子。勾引老孃兒媳婦,殺死老孃兒子!還秀才呢!我呸!書都念狗肚子裡去了……”
一邊罵,一邊就要上去跟賈大娘廝打。
大頭菜嚇一跳,忙拖著賈大娘往後退。
周縣令忙喝道:“不許吵鬧!”
立即就有衙役上來攔住江大娘。
江老漢上了幾次公堂。也知道規矩了。命江老二拉了老婆子回來。他冷漠地想,吵什麼吵?再吵明輝也活不過來了。橫豎秀才也好,謝吟風也好,都要死,都要給兒子償命。
賈大娘再沒了當日在江竹齋罵江大娘的氣勢,目光呆滯。
她不過是個普通婦人,也沒那麼深明大義。
可兒子通*姦殺人,當眾被捉。她就算想維護也不行。
她還有什麼臉面?還有什麼指望?
哦,聽說那賤*女人懷孕了。
如果兒子死了。那就是賈家唯一的骨血。
可是,她卻不想要,也沒法要。
這孩子若是生下來,將會面臨無盡苦難。
賈秀才見好強的母親因為自己受辱,痛苦地叫“娘!”
賈大娘顫聲道:“娘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指望你讀了聖賢書光宗耀祖,你卻……你還不如大頭菜!跟他比,娘寧願你像他一樣去找風塵女子胡混,也比跟謝家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勾搭在一起強萬倍。你還想為她隱瞞?”
這是說謝吟風連妓*女都不如。
謝明理和謝吟月臉色難看之極。
謝明理想要反唇相譏,說她兒子枉讀聖賢書,卻勾*引良家女子,卻被謝吟月拉住了——這種情形下,爭贏了又有什麼臉面?
好在賈大娘也沒有再說,轉身出去了。
堂上靜了下來,都看著賈秀才和謝吟風。
周縣令咳嗽一聲,正要繼續審理,忽聽外面有人高聲喊道:“謝家養的好女兒呀!”跟著有人驚呼,“大娘!”“賈嫂子!”他急忙問“怎麼回事,何人喧譁?”
一衙役匆匆跑進來,面色驚恐道:“那婆子撞牆自盡了!”
賈秀才頓時崩潰,哭喊道:“娘——”
爬起來瘋了一般朝外跑去。
那衙役急忙阻攔。
簡配嘆了口氣,對周縣令道:“大人,百善孝為先,讓他去看看吧。”
周縣令揮手道:“讓他去。你們跟著,再帶回來。”
謝明理和謝吟月再受打擊——賈大娘的死令謝家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