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個思路執行到底。以星軍在桑郡的掌控力,如果他認真施行這個辦法,哪怕恐怕到牽星臺完工,他持寶玉上達天聽的那一刻,我們在東都才勉強能察覺到異樣,屆時鞭長莫及,我們有再多辦法也阻止不了他。但他卻彷彿毫不在意自己的逆賊行徑被人發現,大張旗鼓在邊境實施軍管,又徵用民夫來修築牽星臺。無論他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得如何嚴謹,如何竭力守秘,但在我看來都只是偽裝。他就是想要釣魚,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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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麼清楚的解釋,阿曼總算恍悟:“所以,主子你明知道人家在釣魚,卻還是要故意上鉤?你是不是傻?”
“不傻,怎麼顯示誠意?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拿回印星寶玉,而不是為朝廷斬除反賊。如果靠著一點誠意,和一些關於榮華富貴的許諾,就能兵不血刃將寶玉拿回東都,那咱們又何必讓三千名北境健兒去承擔死戰的風險?何況,以黎奉仙的一貫性情,一旦被逼入絕境,眼見事不可為,他必會選擇摧毀印星寶玉,和咱們一拍兩散……”
頓了頓,楊五逸又說:“而且,將這三千青旗軍留在舊京城,也是有用處的……這黎奉仙蟄伏數十年,終於有機會展露猙獰,一時間怕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惜,他還是操之過急了,此人狡詐陰狠,算計極深,卻礙於生性過於貪婪,往往不等計謀成型就倉促發動。所以他當年就不如我,如今被壓抑數十年……更是不足為慮!對上這種人,還要點齊三千精兵,那也未免太好笑了!”
——
“哈哈哈哈!”
一陣熱情真摯的笑聲中,楊五逸於流巖城外的官路踏步前行,每一步都以縮地成寸的神通,跨越數百米的距離。而無論如何跨步,跨越多遠,身形都始終穩定如山……如此,三兩步間,楊五逸便將自己的誠摯笑臉,帶到了一眾出城迎候的星軍將士面前。
而在他站穩身形的時候,星軍將士們的眼中,已多了些許複雜顏色。
如楊五逸這般縮地行走,從效率上說並不算好,消耗氣血真元,速度卻未見得快,而且一旦遇到地形阻礙,稍有不慎還可能崴了腳。但正因為低效,它反而成了新恆上流社會炫耀修為的“官步”。
唯有那些錦衣玉食,自幼就不缺修行資源的豪門子弟,才能將官步磨鍊到如此自然流暢的程度。而這是絕大部分星軍將士們,終其一生也難以實現的程度。
來自東都的青旗軍參謀總長,只用了數里的奔走,就給流巖城的眾人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更讓星軍的主帥,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甚至禮節性的問候都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妖風。
“楊將軍……恭候大駕了。”
楊五逸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笑著回應道:“黎將軍也太客氣了,明明在桑郡公務繁忙,卻還要專程來接待我……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這麼隆重。我特意將二哥強塞給我的兵馬留在舊京城,就是不想要咱們這難得的昔日同窗會面,變得劍拔弩張。簡單來說呢,放心吧,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黎奉仙聽到此處,也不好再維持那陰冷的面容,便冷笑了幾聲……只是笑聲未畢,就聽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突兀地打斷進來。
“誒,主子您和黎奉仙是同窗?!你們上過學?”
此言一出,就連楊五逸都有些繃不住神情,一邊用力按住身後阿曼的腦袋,逼得她說不出話,一邊賠笑道歉:“黎將軍,萬分抱歉,我這下人腦子有洞,說話顛三倒四,偏偏過去對我有大恩,不好辭退……”
“行了,這種水準的斷指死士,就算說話再怎麼沒有禮數,你也捨不得丟棄的。”黎奉仙一邊冷眼審視著阿曼,一邊說道,“你我同窗一場,就沒必要說這些場面話了。”
楊五逸哈哈大笑:“對的,從以前開始,我的心思就從來沒能瞞住過你。這阿曼雖然腦子不行,但身手卻是真的了得。同樣的死士訓練,一般人能夠倖存下來就已經難能可貴,一個合格的斷指死士,必須有著元嬰級別的實戰能力,而她的水平還要更高一檔。這樣的人,就算腦子笨了些,我也就姑且包容了。”
說完,他更是主動擺了擺手:“好啦,咱們也別在城外面吹著風說話,接風宴設在何處了?我這一路走來可是有些餓了。據傳流巖城有三美,如今美玉已成往昔回憶,美人嘛……我家中有未婚妻,實在不敢領教,但美食卻讓我神往已久。當年明理先生親自撰文讚美此地的私房菜,那文章我可是反覆看過很多次。可惜那時候太后一系和明理先生關係微妙,我這楊家嫡系若是不遠千里跑來邊郡小城,追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