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忽就岔了去,人就暈了過去。但旋即醒轉。
惜香臉色蒼白似透明一般,渾身一震。
漫天飛起落葉,夾著呼嘯在二人之間,似兩股巨浪相遇,山崩地裂中化作碎末!
一道奇彩變幻的藍光劃破夜的世界,帶著清越的嘯聲飛出,連月光也消失了,這剎那的華豔已奪去了黑夜的壓抑,連風也無聲。
一道綠影幻出千萬點離合神光,毫不畏懼地迎上那光芒。斷髮和碎衣在劍氣縱橫中也變成傷人的刀,何況花石草木也崩潰!
真正的飛沙走石的世界!
心香又覺心也不跳了,張口結舌!心中有些模糊的感覺,電光火石般乍現即逝,他無法抓住,但卻似乎有什麼在衝擊!
斷劍激起瘋狂的風嘯,聲聲刺人耳膜;銀箏若有若無的絃聲,在嘯聲中絕不低啞;斷劍造出了一個網似的殺人陷阱,但銀箏卻透過劍氣依舊從容,低卻不亂,柔卻不弱!
人影已恍惚似霧,光環卻越擴越大!
血,到處是血和斷髮碎衣。忽地,心香發覺二人越鬥越慘烈,但卻以乎殺氣漸減。他看著,忽然若有所悟,良久,他明白了。
劍與索之間一問一答,就像多年的疑問忽有了答案,又似寂寞了多年忽遇知音,這種狂喜不僅二人無法用語言形容,連索與劍也似乎雀躍歡呼。性命撲殺,卻成了索與劍之間互道戀慕,那種又驚又喜的感覺竟不受主人控制,要盡情一訴。
落花索與斷劍是造物靈氣化身,此時二者斂去了殺氣,就算主人有殺意,又怎能殺?
不但是知已的朋友般,更是絕倫的對手!從此之後,他們的劍與索再無遺憾。
心香如痴如醉,熱淚忽湧,無法自己。
忽然跳起來,手舞足蹈:“妙極!妙極!”如中魔一般,所有不能明白之處乍然明瞭,一時意與神會,手舞足蹈起來,劍招虛發。
頭腦中任何招式記起,都隨意使出。一會兒梅花功,一會是斷劍,又雜著北斗門武功,花仙谷招式。一遍遍打出,似狂似癲。
待得驚覺:“我怎麼動了?”一驚之下,跌坐在地,就見華惜香與如眉坐在地上,看著他。
他“呵喲”一聲,搶上前:“眉兒?華先生?”
華惜香一笑:“很好!”臉色一白,大口大口地噴出血來。心香搶上去扶住,驚極:“怎麼?怎麼辦?”
卻見如眉身子一晃,仆倒在地。
他魂飛魄散,轉而搶上前抱住:“眉兒——”
這時聽惜香:“為她療傷!藥……”勉力取出個玉瓶。心香忙接過,倒出幾丸塞入她口中,以掌抵她?笮模�淠諏Ω��?
過了一會兒,如眉吁了口氣,醒轉。他不敢歇手,如眉卻搖頭:“我沒事了!華大哥傷重,快為他療傷!”心香依言為惜香療傷。
他的武功雖也極佳,但梅花功博大精深,卻不是單憑傳授能領悟真諦。斷劍與落花索之間這場無倫的對決,就如當頭棒喝,眼前立時出現一個新世界,從前的困惑已緲如雲煙。
他不自覺地印證著,不斷領悟不斷消化。意與神會中,十多年打練的內息不斷彙整合川流不息的氣流在周身流動,並且衝穴導氣,將散亂阻礙處一一衝破貫通,越來越流暢。體內氣流越聚越多,當他看到絕頂完美處,不由得狂喜方分,跳了起來,此時不僅被封的穴道已解,周身內力流動,充沛已極。不由自主要演試,將從前內力達不到而無法達成的武功全都演練出來,越來越歡悅,越來越明白。
如眉與惜香之間的對決極耗心力,內力耗損極巨,兩人都已受了內傷。但落花索與斷劍乍然相逢,竟是不由自主地狂喜般不肯停止,雖斂去了殺機,卻是每一招都要絕頂心智。
幸好如眉和惜香都已是宗師級的高手,否則在這種如狂如痴的對決中早已狂舞而死。落花索與斷劍那是靈性的兵器,有自己的意志。
只有絕俗的如眉和超凡的華惜香才能將這場對決發揮到極致,劍與索不再寂寞!
但內力之損,幾乎都重傷。
幸好心香的加入,那種狂喜衝散了劍與索的迷醉,劍與索的殺氣暴起,但到他身周反而消失,惜香與如眉雖對外物視若不見,但一有外力進入立時感應,發覺有異,立時知道這是收手良機,於是一分一分都收回了殺手。
待看清是心香,兩人都失色,以為他必死無疑。卻見他狂喜演式,竟不受損傷。
惜香看了一眼,忽道:“斷劍與落花索的對決,已有了結果!”如眉一怔,立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