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道,“你剛剛說你快到門口了,然後外頭就傳來這麼一聲,你那頭又忽然沒聲音了,我以為……”
她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緊緊地摟著沈伯言。
沈伯言聽了這話,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心裡頭竟是無來由地開心,卻又開始慶幸好在沒把自己前兩天才經歷了小小交通事故的事情告訴她。
莫長安的頭埋在他的懷裡,斂去了眸中的哀傷。
救護車很快就過來了,這裡離最近的醫院並不遠,警車還沒到,莫長安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就抬眸提議沈伯言,“我們過去看看吧,可能是我喬氏的職員。”
沈伯言有些不太同意,畢竟場面肯定不會是什麼平和的場面,這樣子的車禍……
而她又懷著孕,看這種場面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是莫長安抓著他的手朝前走,步伐堅定。
於是沈伯言眉頭輕皺,也就跟著她一同走了上去。
醫護人員正好將翻轉的商務車駕駛座裡頭的人拖了出來,那人雙目緊閉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臉上……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都是被碎掉的擋風玻璃劃出來的,手臂扭曲成詭異的角度,手臂的骨頭從皮肉中穿了出來,白森森的……
莫長安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模糊了,下一個瞬間,溫柔的手掌已經捂住了他的眼睛,“別看。”
沈伯言皺著眉頭,看到了被從車裡拖出來放到擔架上的那人,雖然臉被玻璃劃得血肉模糊,也依舊能夠辨認得出來那張臉,是莫江源。
他馬上伸手捂住了莫長安的眼睛,只感覺到她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掃著他的掌心。
然後就感受到了一手掌溫暖的眼淚。她明明說,她的淚腺是很驕傲的,可是此刻……
莫長安只覺得喉嚨都有些發緊,雖然馬上就被沈伯言捂住了眼睛,可是那樣慘烈的場面,早已經印進眼裡,印進心裡。
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樣,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聲音來,於是,目中的液體就那麼不受控制……
她是很少流淚的人。
有看熱鬧的喬氏員工,似乎也已經認出了那傷者,紛紛私語道,“那不是莫總的父親嗎?”
“我的天吶……”
“噓!”有人看到了莫長安和沈伯言就站在那裡,趕緊制止了眾人的私語聲。
而沈伯言就這麼捂著她的眼睛,一隻手輕輕籠著她的肩膀,站立在那裡似是永恆。
終於,莫長安的口中,喃喃出了兩個音節,“爸……爸……”
她抬手,拿開了沈伯言的手,眼中先前那些不受控制的哀傷已經堅定下來,目光裡頭是冷靜理智。
旁邊有員工走上來似乎想要勸慰一下莫長安,只是不太會說話的樣子,張口就是一句,“莫總,您節哀……”
話音還未落,就察覺到莫長安冷冷掃過來的眼神,“節哀什麼節哀,我父親死了麼?請注意你的措辭。”
說著,就垂眸看了一眼這人胸前的胸牌,然後稱呼道,“行政部張小姐。”
這姓張的姑娘想伸手擋住胸牌都已經來不及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胡亂說什麼呀,好心幹壞事。
沈伯言看到她已經恢復了理智和冷靜,還有牙尖嘴利,也就沒再繼續想要制止她什麼,只是走上去和醫生說道,“我們是家屬,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他一眼,原本是有些不耐煩的,畢竟要馬上帶人回去搶救,但是沈伯言已經遞出一張名片給他,金屬質感的名片很是高檔,上頭有著沈氏的LOGO,兩個字母S一正一反如同交頸的天鵝,不會有人不認識。
而下面是他的名字沈伯言,字尾職務,總裁。
醫生自然馬上就不敢不耐煩了,趕緊說道,“目前生命體徵還算平穩,外傷明顯,傷者已經昏迷,目前還無法判定有沒有什麼顱腦損傷和內臟損傷,損傷程度如何,要帶回醫院做詳細檢查後才能確認,身上外傷也需要馬上治療。你們需要跟車一起麼?”
沈伯言想到莫江源傷成那樣,要是他和莫長安一起跟著救護車過去,全程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的……
他搖了搖頭道,“直接送去第一醫院,那邊會有人接洽。”
說完就拿出電話打給了景哲,將這邊情況說了一遍,掛了電話回眸就看到莫長安依舊站在原地,臉色也依舊是那樣蒼白的,他伸手攬了她的肩膀,“你還好吧?”
莫長安點了點頭,只看向那個醫生,然後問道,“所以,我父親還活著,對嗎?”
醫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