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衝車的撞擊,城牆不停地微微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但又好像永遠會矗立在那裡。
幾天前落下的大雪曾讓這裡潔淨無比,但現在,這裡還是一片血世界,只是很可惜,此血非彼雪了。
藍玉看著城頭之上的激戰,雖然每一次進攻,南軍都能攻上城頭,但也僅此而已,到現在為止,南軍還沒有一次能在城頭之上真正的站住過腳,每一次登上城頭,除了留下一堆屍體之外,毫無所獲。
雪仍在下,風仍在刮,寒冷的天氣卻無法掩蓋沖天的殺氣,打到這個時候,雙方已是真正殺紅了眼,雪臺每一天都在向著城頭方向延伸,激烈的攻防戰之中,藍玉沒有忘記將雪臺一步步向前推進,那怕是用鮮血將這條道路一路鋪進,當雪臺接近城頭之時,南軍便可利用優勢的兵力突上城頭,圍殲城內守軍。
“還需要多少天才能將雪臺堆到城頭?”藍玉問道。
許思宇道:“至少還要十天,藍將軍,代價太大了。呂大兵的騎兵已經數次逼近我們的大營,一個不小心,我們便會遭到他們的算計。”
“對手還是沒有撤退的打算啊?”藍玉咬著牙,道。“加大進攻力度,給他們更大的壓力。不計傷亡,推進雪臺。”
城內,徐基和金超也面臨著更為艱難的選擇,兩位將領清楚,如果雪臺推進到城頭,便是陽泉城破之時,陽泉城破,衛州城將失去最後的門戶,直接面對對手的進攻。
而直到此時,在衛州城的田豐,並沒有給他們傳來撤退的命令,沒有命令,就意味著他們還要繼續堅守。還能守多少天呢?
陽泉守軍傷亡率已接近一半,如此大的傷亡率早已過了一支部隊能承受的極限,現在的陽泉,就像一支快要繃帶的弦。
“作好最後的準備吧,準備巷戰,如果雪臺推進到城頭,我們便放棄在城頭的艱守,退回到城內,利用街道展開巷戰,進行最後的抵抗,直至戰到最後一步一卒。”徐基道。
金超點點頭,這樣的絕境,他並不是第一次碰到。
“城內已經作好巷戰的準備了,所有街道上已經開始修築街壘。安置弩箭,蠍子炮,即便敵人破城,我們也還可以抵抗一段時間。”
衛州城,田豐如坐針氈,陽泉的困境他一清二楚,但在陽泉抵抗越久,便越能讓對手的意志崩潰,從而更早地吸引更多的南軍進入衛州,南軍援軍不進入衛州,陽泉便不能撤退,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南軍援軍仍然沒有進軍的訊息,而陽泉的傷亡日漸增大,眼看著便到了最後關頭,這讓田豐舉棋不定,要不要先行撤出陽泉守軍呢,對手放開了一條口子,顯然便是要逼迫陽泉守軍主動棄城,如果撤退的話,當可儲存一部分力量。
俯身凝視著身前的沙盤,陽泉附近一面小紅旗顯得是那麼地勢單力孤。而在衛州與蘆州的交界處,一面面小紅旗代表著李清伏在此處的大量兵力,這時準備反攻之時的呂大臨集團,這個沙盤如今還是絕密,除了田豐,整個衛州城中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數。
衛州知州劉源滿臉喜色,一頭撞進了房間,“田大將軍,大喜,大喜啊”看著劉源興奮的臉上發紅,田豐心頭一動,“南軍動了,那一支部隊?”
劉源呵呵笑道:“動了,動了,好大的動靜啊,監察院送來急件,遼州的胡澤會部隊共計十萬餘人,兩路並進,一路走陸戰,另一路利用雪橇走沱江,正在快速地向衛州挺進。”
田豐長舒一口氣,與劉源擊掌而慶。“來人,急命陽泉徐基金超,放棄陽泉,全軍撤退。”
“命令呂大兵所部,掩護陽泉守軍撤退,防止敵人趁勢追殺。”
“傳令衛州所有部隊,準備作戰吧”
“通報呂大將軍,魚兒上鉤了。”
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後,田豐笑著轉向劉源,“劉知州,我們好好地喝兩杯?”
劉源看著田豐,“可是還有一個不太好的訊息,田大將軍。”
田豐一愕,“什麼訊息?”
“吳貴失蹤了”
吳貴田豐一驚,吳貴也在陽泉,但這些天來,陽泉也並沒有傳來訊息說吳貴出了問題呀,吳貴的身份非同一般,他是李清寵妃常寶兒的弟弟,如果出了什麼意外?
田豐的喜悅頓時被澆滅了一半。
“要不要上報定州?”劉源躊躇地道。
田豐搖搖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報?”
“可是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日後常妃責怪下來?”劉源道。
田豐咬咬牙,“吳貴